赵景清疑惑,“茂之人挺好的,你这般着急做什么?”
袁牧道:“他是好,可这事儿……茂之刚救了星儿,星儿是感激他,还是心悦他,这难两说。”
是这个理,赵景清点点头,“咱们私下说说,别给窗户纸捅破了。”
“我省得。”袁牧长叹一口气,闷闷不乐。
“宝宝动了。”赵景清牵过袁牧的手,抚在隆起的肚子上,“袁大壮,你说宝宝叫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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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袁牧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感受着掌心微小的力道,同时转动脑筋思考,“不知是男孩女孩, 还是小哥儿……”
赵景清道:“你取三个名字, 都可以用。”
“可行, 我得好生琢磨。”袁牧陷入沉思,嘴里不停嘟囔, 又都自个摇头否了。
赵景清忍俊不禁,手肘撑着身子缓缓躺下侧卧着,盯着袁牧直看。不多时,困意来袭,赵景清昏昏欲睡, 眼前人影变得模糊。
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翻身时, 赵景清察觉身侧少了具温热的身躯, 他睁开眼, 身侧果然没人, 只见袁牧坐在不远处桌子前,桌上燃着烛火,他在翻书, 神态极为专注。
赵景清顿时瞌睡跑了。
袁牧在看书?挑灯夜读?!他是睡迷糊看花眼了吗?
赵景清撑着身子坐起来挪下床, 走近了一瞧, 袁牧真的在挑灯夜读, 桌上还摆着张白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
嘉,有赞许表扬吉庆欢乐之意;彦,有才德才学之意。
慧, 寓指冰雪聪明、秀外慧中;熙,寓指光明灿烂、幸福安康。
……
赵景清逐行看下去,手掌不由抚上肚子,对即将到来的孩子满含期盼。
“袁大壮,”赵景清撑着桌子坐下,打趣道,“怎的还挑灯夜读上了?”
袁牧这才察觉,将书盖桌面上,“给孩子取名,来劲了。”
“你怎么醒了,起夜?”袁牧站起来活动筋骨。
“不是,你不在睡不安稳,”赵景清也站起来,推袁牧上床,“明儿再看也不迟,现在时辰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袁牧声音带笑,“好。”
次日,袁牧自清晨醒来,便捧着本书细细翻看。
袁月瞧见,稀奇不已,凑上前来一看,书页上的内容是她还未忘干净的《千字文》,学堂里的启蒙书。
“……”袁月盯着袁牧,“你这是……从头开始?”
袁牧:“……”
“你才要从头开始,我是在给小娃娃想名字,去去去,别打扰我。”袁牧抬手往外推,嫌弃意味明显。
袁月失笑,“你慢慢看。”
林翠娥见姐弟两拌嘴,热闹瞧得乐呵,可没开心一会儿,又染上愁绪。回来小住几日,便又要去清河县,她放心不下星儿。
经此变故,星儿只有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能安心。
星儿黏着景清,景清去哪儿他去哪儿,林翠娥等待许久,才等到景清落单的时候。
林翠娥趁机上前,同景清打商量,“景清,我想让星儿跟咱们一起去清河县住些时日,成不?”
“成,西街租的院子够大,住得开。”赵景清一口答应下来。
略过袁星知晓要去清河县的雀跃不提。
许常英下工回家,进入梧桐里,路过大门禁闭的赵家,抵达自家院子。
院门半掩着,是给他留的门,许常英推门踏进院子,闻见饭菜香,大步进入厨房,“茂之,炒的啥菜?阿爹老远便闻着香味,你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周茂之将菜盛出,“阿爹,你别打趣我了,炒包菜还能香飘万里啊?”
许常英笑出声,夺了他手里的铲子,让他去加柴,接手周茂之未炒的菜,看备菜是做小炒肉,得亏他回来的及时,不然这菜怎一个难吃了得,白瞎这上好的肉。
许常英舀一大勺猪油放热锅里化开,分心同周茂之闲话,“景清明儿又要回清河县,他现在身子重,还来回奔波,多累啊。”
周茂之道:“梨水凼豆腐坊时间尚短,景清哥放心不下。好在是乘马车来回,累不着。”
“对了,星儿也同他们一起去,林嫂子受了惊吓,舍不得他。”许常英说着,将肉片倒入滚烫的油锅。
周茂之抬头,隔着乍然而起的水汽看向许常英,“……嗯,同去也好。”
随景清哥他们去清河县,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许常英倒入辣椒继续翻炒,“去把碗筷摆上。”
“嗯。”周茂之起身,洗碗筷摆进堂屋桌子。
日落月升,夏夜知了鸣叫扰人清梦,待知了静下来,天际渐明。
小罗湾豆腐坊,袁牧套了马车停在院里,袁月和林翠娥将袁星惯用的东西搬上马车。
袁老二同袁牧说话,“新宅家具打好没?”
袁牧回答:“上次去看了,正刷漆阴干,快好了。”
“宅子里要刷漆的赶在家具进来前刷了,免得滴在家具上,不好打理。”袁老二叮嘱。
“我省得,您就放心吧。”
袁老二又问景清,“豆子快收了,等晒干我送这边,还是送去清河县?”
赵景清道:“送清河县。”
“成。”
袁星的东西不多,很快便搬上马车。
袁月空出手来,赵景清上前同她道:“大姐,你从坊内做工的人里提一个帮你卖豆腐,再招一个人做工就成。”
“好。”袁月颔首。
该说的说罢,赵景清一行人坐上马车,驶向清河县。
时辰眨眼便过,临近中秋,做席的人渐多,豆腐以及豆制品需求增多,豆腐坊连轴转,人越招越多,没个停歇的时候。
关胜几人皆是跑生意的好手,签下不少酒楼、食肆的供货,临近的几个镇子上,皆有赵氏豆腐的售卖摊位或铺子。
赵景清签订的供货合约,从零星几份,变作现在的厚厚一叠,存放合约的木箱已装至第三个。
豆腐坊虽忙碌,但欣欣向荣。
赵景清有孕七月有余,肚子高高隆起,垂眼瞧不见自己的脚,身子也变得更加笨重,他去豆腐坊的次数渐少,只三五不时去一次。更多的时候,是袁牧将出货的单据带回家,他来记录。
其他的,皆由袁牧跑前跑后,他能拿主意的,便他自己决定,他不能拿主意的,便回来同赵景清商量。
袁牧空闲之余,去县衙打听县老爷是如何判罚张迎春三人,他后面又寻了些张迎春和张老三犯的事,让易大洪写诉状上送至县衙。袁牧跑了三次,终于得了准信。
石飞施以杖刑。张迎春因嗦使他人当街掳人,以及偷税漏税,被罚以重税和杖刑。张老三屡教不改,施以杖刑后罚入修路队,为清河县开山修路做贡献。
袁牧将打听到的消息带回家,林翠娥几人高兴极了,直道他们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袁星亦不遑多让,险些在院子里跳起来。
豆子收割晒干,袁老二驾着驴车,送来一车晒干的豆子。
袁老二道:“这豆子种子好,豆子粒大饱满,我在家磨豆腐吃,和买豆子磨的没甚区别,你们试试。”
袁牧驾车,载上赵景清和袁星,带袁老二去梨水凼豆腐坊。
泡发豆子,清理出一台石磨,袁牧上手磨出一盆豆浆,点浆压制。
赵景清尝了尝,豆香醇厚,许是新晒干的豆子,比在粮满仓进的豆子做出的味道更盛一筹,赵景清惊喜不已,“爹,你种的豆子好,做豆腐香。这次收了多少豆子?”
袁老二道:“种得不多,只种了五亩地多点,将将有十七石。”
量太少了,只够豆腐坊两天的量,赵景清蹙眉沉思,豆腐坊要自给自足,要种的量可不少。
“咱们这儿大豆春夏秋都能种,中秋后,抓着八月的尾巴,还能种一次大豆。我先种了试试,后边天冷了,可能影响豆子的产量和质量。明年我再种夏播大豆,春夏秋的咱们都试试。”袁老二是种地的老把式,说起种地经来头头是道,“大豆是养地的,合理轮作一亩地能一年两种,如果产量质量都好,咱们就能多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