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散市收摊,豆腐框里剩下两块老豆腐,三块嫩豆腐,赵景清想着回家做个香煎豆腐,留下一块老的,又给徐立秋留了一块,其他的都送给挨着的铺子。
收拾好豆腐框,袁牧搬上车板。
赵景清手拿蒲扇在摇,同时算明儿要做多少豆腐,铺子里卖二十五框,三个烧席师傅零零散散定了十框,明儿两个人忙得过来,不需要请人帮忙。
锁上铺子,赵景清坐上车板,袁牧拉上驴车往外走。
而就在此时,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疾步而来,“赵夫郎且慢!赵夫郎,我想定豆腐!”
袁牧闻声停下,赵景清则跳下驴车,瞧着男人眼生,之前没来定过豆腐,赵景清将定豆腐能给的优惠告诉他,最后问:“你要定多少?”
中年男人道:“嫩豆腐十五框,老豆腐十五框。”
“恁多?”赵景清不由惊讶,之前办三天流水席的周家,都没一天定那么多豆腐。
中年男人迟疑,面露探究,“能做吗?”
“能做。”赵景清肯定道,“送往哪儿?分批送还是一次送?”
中年男人道:“悦来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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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悦来酒楼?!
赵景清知道, 从前卖豆腐他有路过,是荣安里最大的酒楼。
竟然有酒楼的人找来,赵景清意外又高兴, 来不及多想, 他记下地址, 就听中年男人继续说:“分两次送,上午巳时前送到, 下午申时前送到。”
“好。”赵景清应声,默算这单价格,开口道,“定金收三成,拢共三钱六十文。”
“成。”中年男人掏出碎银给定金, 十分爽快, 也不讲价。
赵景清收下碎银, 问:“叔, 您怎么称呼?”
“我姓钱, 在悦来酒楼当后厨采买管事, 你叫我钱叔就成。”钱成安面上笑容和蔼,目光在赵景清和袁牧身上晃了一圈,提点道, “豆腐好好做。”
赵景清笑着回应, “您放心, 咱家豆腐现做现卖, 最新鲜不过。”
钱成安颔首, 叮嘱明儿豆腐按时送到,便转身离开。
目送他远去,赵景清坐上后车板, 面上盈着笑。
“恁高兴?”袁牧扭头笑问。
赵景清点点头,“这是个好机会,这单豆腐做好,或许可以搭上酒楼的线。”
酒楼后厨采买,有自己的渠道,其中弯弯绕绕不少。
定做豆腐,烧席师傅定是定,酒楼定也是定,赵景清未尝没想过做酒楼、食肆的生意,但人家有自己固定的进货渠道,就算想做都没得做。
悦来酒楼后厨采买的管事找上门来,是很好的机会。
袁牧一同卖了那么久豆腐,虽说是小生意,但接触的多了,了解明白的也多,转瞬便想通赵景清话里的意思。
袁牧道:“今儿回去找徐夫郞说一声,请他明天来帮忙。”
“嗯。”赵景清点点头,“明儿你去开门看店,我做豆腐,去送货。”
袁牧也是做豆腐的熟手,但要请徐立秋来帮忙,留他在家里便太合适,徐立秋是寡夫郞,人言可畏。
以前忙不过来,请徐立秋便是这般安排,袁牧点点头,“成。”
正午的太阳晒人,袁牧驾车飞快,两人头戴草帽险些被风吹掉,一路风驰电掣,半刻多便从山阳镇回到小罗湾。
厨房里凉着水,赵景清先倒出一碗喝完,再倒满留给袁牧。
休息一会儿凉快下来,赵景清便开始做饭,袁牧进门喝了水,出去洗豆腐框。
天气热,吃饭没胃口,赵景清煮一锅红薯稀饭,稀饭煮得粘稠,顶饿。炒一份小炒肉,拍两根黄瓜凉拌,便是中午的午饭。
稀饭出锅还热着,赵景清打一盆井水冰着,趁着空闲,赵景清顶着太阳,快步前往徐立秋家。
走动得多了,赵景清直接进院里,先往厨房里瞧一眼,没人,便径直往堂屋去,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立秋,”赵景清没多寒暄,直接道,“明儿来做豆腐。”
“好,”徐立秋放下碗筷,站起身来,“你吃没,和我们一起吃点。”
赵景清阻止道:“不用,家里饭做好了,先来给你说一声。”
闲话两句,赵景清便回家。
井水里冰着的稀饭凉了许多,能入口了,赵景清和袁牧吃好午饭,简单擦洗身上,上床午歇。
天气热起来,泡豆子所需时间减少,赵景清午歇起来,才去舀豆子泡上。
每天的识字没有耽误,赵景清学得快,闲暇时一天能学十句,忙碌时一天两句。现在《三字经》和《百家姓》学完,赵景清已经在学《千字文》,目前进度过半,已经学到——学业所基,籍甚无竞。学优登仕,摄职从政。
练字也没落下,字写得一笔一画,十分端正,有了笔锋。说不上好,但绝对不差。
袁牧满意得紧,看赵景清学得快,字写得好,比自己读书时偶尔被先生夸奖一次还高兴。
隔三差五回家,还特意将赵景清练的字拿回去给家里人看,那昂首挺胸的模样,看得袁老二牙痒痒。
赵景清每次都臊得慌,不想搭理袁牧。
明儿要忙,夫夫两早早就收拾好躺上床,还没到寻常睡觉的点,赵景清摇着扇子,寻思着这单生意做好,而后该怎样和悦来酒楼搭上关系。
袁牧的手勾他衣裳,不安分极了。
赵景清回神,袁牧的手已经钻入衣内,在他胸口摩挲,赵景清一把抓住他的手,水盈盈的眼望向他。
“热。”
老夫老妻的,赵景清早已习惯和袁牧亲热,练出一张厚脸皮,不会似刚圆房时那般动不动就害羞,但这天气热,完事后浑身汗涔涔的,实在不舒服。
“我给你擦洗……”
闹腾一通,赵景清觉睡得更沉,但到点便醒。
点燃烛火收拾好,门口传来敲门声,徐立秋来了。
徐立秋仔细算下来,来帮忙二十余次,早已经是熟手,不用赵景清安排,清洗石磨,再套上驴子,便开始往磨里加豆子。
三人各忙各的,却配合默契,直至天际泛起鱼肚白,两锅豆腐出锅。袁牧驾上驴车,同赵景清道别,前去镇上开铺子卖豆腐。
赵景清和徐立秋一道,对付着吃饱肚子,继续忙活。
悦来酒楼要的豆腐分两次送,赵景清打算第一次做七框嫩的,八框老的,忙活一个多时辰,豆腐倒入豆腐框内压制,赵景清和徐立秋得了喘息的时间。
清晨的风吹拂而过,带着些微凉意,两人坐在屋檐下,不多时便凉快下来。
“立秋,我去送豆腐,你歇会儿把豆子磨了。”赵景清道,站起身来,将压制好的豆腐框搬上车板。
“好。”徐立秋起身帮忙,十五框豆腐搬上车板,他叮嘱,“路上小心些。”
赵景清将驴车拉出院子,驴车缓缓驶远。
徐立秋站在门边,望着远去的驴车,眼底深处是藏不出的羡慕,他们夫夫感情好,人也好。
倒水喝了两口,徐立秋便去磨豆子,有驴子拉磨,他主要是倒豆子、加水,说不上多累,至少没有顶着大太阳下地干活累。
景清信任他,他也想好好干活,不辜负景清的信任。
与此同时,赵景清驾驴车进入镇里,往悦来酒楼走。这个点镇上人多,赵景清跳下车板,牵着驴走。
悦来客栈在荣安里,赵景清找得着位置,送货走后门,赵景清绕了一截路,才绕到后门所在的巷子。
巷子里靠边或是停着驴车,或是挑箩筐的人,都在排队等待。
赵景清在最后停下驴车,探头往前看,悦来酒楼后门紧闭,还未开门,赵景清坐回车板上,靠着一起等。
“咋不见卖豆腐的孙老大了?”
“不知道,可能还没来。”
“诶?你们听说没,昨儿他送的豆腐好像有问题,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