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见状抬了一下手,旁边的侍卫解释道:“殿下还未开口问你,你不能抢在殿下面前答话知道了吗?”
虽然这刀疤刘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当他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还是怂得跟一只小鸡仔似的。他刚想动自己满是鲜血的嘴说话就想起了刚才那人的话,于是他又改成了点头。
谢瑾此刻开口问:“你说卢子临那日给你送信,让你提前埋伏在那里。你可知道你手底下杀的那三十多人可个个都是精心培养过的死士,若是没有你所说的万全之策,你们可是一个都跑不了。既然你说这些都是卢子临教给你的,那他那日给你的书信你还留着吧,拿出来给本殿下看看吧。”
刀疤刘听到他这样说后额上冒出丝丝冷汗:“殿下……草民不敢欺瞒殿下。”他磕完头后就起身指着躺在地上止不住抽声呻吟的男人,“是他!是他说他干的都是一些掉脑袋的事,所以每次他把信传给我,我就把信烧了。”
谢瑾听到之后命人记下来:“哦,如此说来就是没有物证咯。”
谢瑾这个时候又看向了瘫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卢子临:“卢大人,你刚才极力为自己辩解说自己从未做过那样的事。那你可有证据证明?”
卢子临听到之后奋力从地上爬起来:“殿下,下官家里的人都可以为下官作证,那天下官压根儿就没有出过门呢!”说完他又咳了几口血出来,想来是刚才那一棍是伤到了他的肺腑。
谢瑾听到这话后又是冷笑一声:“哦,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是说卢大人你也没有物证了?”
卢子临又急忙道:“可……可是我有人证啊!”
兴许是刀疤刘听到卢子临对自己不利的证词,于是他怒视着卢子临:“你府中的都是你的人,他们的证词怎么能算数?”
谢瑾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之后打了个哈欠,他冷冷看了一眼卢子临:“卢大人如果真的提前知道本殿下的皇弟一定会经过那里才制定了那般细的计划的话,那你可就是谋害皇子了。我还是希望大人想清楚。”
事到如今,卢子临只能疯狂摇头:“不……不是我……”
退一万步来讲谋害他九皇弟的事情真的不是此人做的话,那么他勾结山匪残害百姓也是事实。卢子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这罪责了,谢瑾这个时候还愿意多留此人几天是因为他还有这个疑点没有查清。
而且卢子临说的也相当有道理,他自己在扬州敛财残害百姓也就罢了,若是九皇弟不死,他父皇也不会派他来查这件事,也更不能牵扯出与卢子临狼狈为奸的山匪了。卢子临论情论理都没有谋害他皇弟的理由,可是现在找到的所有证据都在指向他……
谢瑾离开前对着狱卒吩咐道:“继续审,好好盯着他们两个别让他们死了。”
“是,殿下放心!”
……
谢瑾走出牢房的那一刻便有人上前来报:“殿下,听说九皇子被山匪绑走的那天,九皇子去了宣府,而且还在宣府待好一会儿才走的。走时他还抱走了宣府家的小公子,宣府还因为这事没日没夜找了那位小公子三天呢,那位小公子也被山匪一同绑走了,只是扬州守城军却是在柴房里发现他的。”
谢瑾听到这话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此刻朝着自己身后拿着一摞厚厚供词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见状立马翻开了自己手中的供词。谢瑾看到他翻到关键地方的时候说了句:“就是这里,停一下。”
这张供词是当日跟随刀疤刘一同赶去柴房的山匪所陈述的。那名山匪说,他有个兄弟当日里面的孩子忽然大声叫着肚子痛,然后他皇弟又表面了里面的小孩就是宣府宣世珣唯一的孙子,那些山匪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但他们也不想这个小孩死在寨子里,万一他真的是宣世珣的孙子,他们就要大难临头了。他们商量过后他那兄弟就去请示大当家的,可是当他们再回到柴房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孩跟大人都不见了,柴房里还发现了他们三个兄弟的尸体,雪地上也留下了一大一小的脚印。
当日剿匪的官兵难免公事公办一些,他们确实杀死了一些负隅顽抗之辈,而这其中就有那日守着柴房的山匪。当日守着门的一共有四个人,除了被他皇弟杀死的人外,最后一个人也没了,这就说明除了这份供词再也没人知道当日他那皇弟离开柴房后到底做了什么,那个小孩又是在不被山匪发现的情况下又回到柴房的。
谢瑾合上了那些供词陷入了沉思。
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那就是那个孩子。
州郡的府衙审了三日,卢子临那把老骨头终于熬不住了死了。只是他在死前认下了自己确实勾结山寨里的山匪害过来往的富商百姓,只是谋害九皇子的事他再三陈情自己是冤枉的。不过他的选择是明智的,认下跟山匪勾结残害百姓他家里人起码还能活着,但是一旦谋害皇子的罪名坐实了,他们九族都得死。
虽然除了谋害他九皇弟的口供有些对不上,但谢瑾还是让府衙们公事公办。毕竟除了口供这一条外,其他的人证物证可是都有,那些烧杀抢掠的山匪也在一个黑压压的白天被砍头了。只是那些人太多了,砍头都砍了两天呢,由于场面太过于血腥,平时爱热闹的菜市口也没人逛了。
这件事差不多了结之后,谢瑾登门拜访了宣府。
第120章
宣世珣有一个专门收藏各种宝物的藏室, 宣凤岐平时最爱的就是在这间藏室里东看看西摸摸。这里好像比那些书籍更加吸引他,这次他来观赏这些宝物的时候不慎撞到了放藏品的阁子,而有一个高放在阁子之上的紫檀木盒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小凤岐见状连忙跑上前去将盒子捡起, 那盒子上的锁被摔得有些松动了,所以他刚拿起盒子,盒子里便有一道银闪闪的光掉了下来。小孩子想把那东西捡起来重新放进盒子里,但当他看到地上躺着的那闪着寒光的东西后不由得眼前一亮。
此刻他小心翼翼地将地上那把利刃捡起来仔细看着。很显然,这是一把匕首, 但做这把匕首的材料不是铁铜或者是银这一类在这个时代常见的材料。
小凤岐眼睛惊喜地转了一下,随后他拿着匕首在那个紫檀盒子上狠狠划了一下。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可是他就这么轻轻一划坚硬的紫檀盒子便被划开了一个狰狞的大口, 小孩子又仔细观察了那把匕首, 那匕首割开了坚硬的紫檀盒后竟然连一丝划痕都没有,它仍然在暗室中泛着寒光。可想而知,如果这把匕首用来杀人的话那将是多么可怕的武器。
不过宣世珣将它纳入自己的收藏范围内恐怕是没想过用它干什么吧。这一点光看盒子上遍布锈迹的锁和紫檀盒上散落着的灰就知道了,宣世珣起码有好多年都没碰过这个东西了。这把匕首的刀柄是用黄金打造的,上面还用金丝镶嵌的工艺, 但上面原本应该镶嵌宝石的地方却变得空荡荡了。
光看这个工艺还有这个黄金变色程度,这把匕首应该有些年头了,七十年?不,可能也是八十年甚至更久远。
小孩子想到这里的时候兴奋,他连忙将匕首装进了那个破损紫檀盒里兴高采烈地朝着宣世珣的院里跑去。而就当他快要跑到目的地的时候, 府外忽然传来一声:“六皇子殿下驾到——”
宣凤岐听到这阵声音后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庭院的角落看着那些人手忙脚乱去迎接这位从玄都来的贵人。
宣世珣在那名下人通报后便步履匆匆地亲自走到大门前:“在下不知六皇子驾到,有失远迎, 还望殿下能够海涵!”
穿着一身贵气银丝墨袍的谢瑾笑了一声:“哪里,我突然来访还怕宣家主不见。听闻宣氏族长在一个月前殁了,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 今日既然我来此便想亲自为族长写一副挽联,不知宣家主可还同意?”
宣世珣听到他这样说后继续道:“六殿下光临寒舍实乃是让在下府中蓬荜生辉,我等又岂有不见之理?六殿下仁心,竟记得我宣氏族长的事,既然六殿下都这样说了,我宣某岂有拒绝的道理,请六殿下随在下移步到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