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宣凤岐跟那名柳姣姣下落不明。
谢云程得到消息后十分震怒,他向下发话: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回来。
谢云程这几日一直在为寻找宣凤岐的事情忧心如焚, 可是就在这时偏偏有人来找他的不痛快,外面士兵想要拦住行色匆匆想要闯进谢云程宫中的人, 可那人仍旧不管不顾, “不行,今日我是一定要见到陛下的,陛下,臣裴砚有要事求见陛下!”
拦住裴砚的人见状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世子,陛下这几日正为女刺客的事情烦心呢, 您这个时候强行求见陛下不是给自个找不痛快吗,您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陛下!臣裴砚求见陛下!”
裴砚喊了好几声后里面仍没有传来让他进去的旨意,他见状连忙跪了下来,“若陛下不愿见臣,那臣便在此处长跪不起!”
就当旁边的宫人想上前拦他的时候, 里面有人缓缓走出来, 来人正是太监总都督王福贵,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裴砚, “世子,陛下请您进去呢。”
裴砚听到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带着希望的光,他连忙起身走了进去。
他进到大殿时就看到谢云程一脸阴鸷地坐在桌前。裴砚以前是见过谢云程露出过这种阴狠的表情的, 不过那时以前他们在边疆一起面对敌人的时候。他这次确实是为了柳姣姣的事才不顾谢云程的命令强行闯进来要面见圣颜的。
裴砚自知自己有罪,于是又恭敬跪下,“罪臣裴砚参见陛下。”
谢云程听到他这样说后才盯着他冷冷开口:“裴砚,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裴砚听到后身体微微发抖,可他还是说出来:“陛下让罪臣闭门思过,而罪臣却在禁足期间擅自求见陛下,罪臣已知自己违抗圣命了,就算陛下要砍罪臣的脑袋,罪臣也绝无半句抱屈,只是……只是……”
他是在禁足期间听说柳姣姣刺杀谢云程不成却掳走了宣凤岐。谢云程已经下了通缉令,只要柳姣姣此人敢出现在街上便一定会被抓获,裴砚不相信柳姣姣一个弱女子能做出这些事来,所以这回他就算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要来向谢云程问个明白。
谢云程一听到他这话后便烦躁地看着他:“只是什么?”
裴砚听出了谢云程语气中的冰冷,他此刻小心翼翼抬头,“只是……姣姣她真的……”
谢云程听到裴砚又是为了那个女人的时候终是忍不住脾气一下抓起了自己旁边的茶盏就朝裴砚摔去。那茶杯擦过了裴砚的脸颊随后在他后面摔了个粉碎。
若不是谢云程还顾念着他与裴砚打了那么多年仗情同手足的份上,他这只茶杯就该砸在裴砚的头上了。
裴砚见状连忙叩头请罪:“陛下息怒!陛下请听臣一言,姣姣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呀,这背后必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陛下明察!”
谢云程听到他这番话后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哈?整个大周也就你认为那人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了,当日孤与那么多禁军在春香楼的时候亲眼看到她拿匕首挟持了皇叔,她武功高强,就连藏在房梁上的人都能察觉到,你倒时说说上孤跟那么多人眼瞎了,还是只有你裴砚一人眼盲心瞎!”
裴砚听到这里的时候才颤巍巍抬起头来:“所……所以陛下,姣姣她真的是……”
裴砚在被关禁闭的这些天应该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此刻的他不是不相信谢云程的话,而是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喜欢上的女子竟然欺骗了他。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语气严厉道:“裴砚,你当初跟随孤在战场上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蠢吧,为何你一回到玄都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真的太让孤失望了!”
谢云程一声声的斥责让裴砚红了眼圈。
所以……他真的是被人利用了,而且因为他,宣凤岐还被人给掳走了?
裴砚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打击到了,他无力地颓弯下.身来,“陛……陛下,我……对不起,对不起……”
谢云程缓缓从台上走下来,他来到裴砚身边满眼都是失望,“你抗旨不遵,德行有亏,但孤还是念着我们这些年一起打仗的情谊。裴砚你知道吗,就因为你这一念之差,你就差点葬送了你们整个安国公府,你知道外面的人现在都怎么说你的吗?”
裴砚听到之后惧怕而又懊悔地抬起头看向谢云程。谢云程咬着牙道:“那些人都说你们安国公府都跟那名女刺客有关系,现在已经有人上书让孤以谋逆罪去查你跟你父亲了。”
裴砚听到这里惊慌失措地叩头:“陛下,此事跟罪臣的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全都是罪臣一个人的错,陛下要杀就只杀罪臣吧,求陛下不要牵连罪臣的家人!”
谢云程看到裴砚如此卑微祈求的样子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背过身去,“孤没想要你的命。”
裴砚听到这话后停住了动作,他试探着缓缓地抬眼看着谢云程,他跟随谢云程多年,他知道谢云程不会对他赶尽杀绝的。但他这次是真的犯了大错,纵使谢云程让他去死他也能立刻照办。
只是他还连累了宣凤岐,他不能就这样轻轻松松就死了。
谢云程此刻叹了口气,“你过来吧。”
裴砚听到后连忙起身上前。谢云程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低语了几句,裴砚猛的睁大了双眼,他目含感激地望向谢云程,谢云程冷冷地嘱咐道:“这是孤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不成的话你便自行谢罪吧。”
裴砚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他往后退了两步,随后跪地叩头,“臣已一错不可再错,臣这次必定会不负陛下信任!”
……
宣凤岐很确信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就连他的眼睛好像也被布条给蒙住了。宣凤岐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怎么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里不由得开始恐惧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发不出声音来了?
宣凤岐想起身探查自己身在何处,可是他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他的双手虽然没被绑住但却怎么努力抬不起来。
他的手指能触碰到周围的木刺——我这是被装在木箱里了吗?
而就在此刻他忽然感觉到有人将木箱抬起来,宣凤岐的心脏扑腾扑腾地跳着,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他记得自己春香楼里的时候被柳姣姣打晕,随后柳姣姣带着已经昏厥的他跳入了水中。春香楼后院里的那座湖里果然有地下通道,只是柳姣姣去哪儿了,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就当宣凤岐这样想的时候,外面的人好像轻手轻脚地将木箱放到了地上。宣凤岐这个时候还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但过了一阵后外面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宣凤岐想要起身但他的身体仍旧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若只是溺水他怎么会出现这种症状?就当他心急如焚想要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在朝他走近,宣凤岐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仔细听着外面人的动静。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束明亮的光线从头上照进来,随后外面的人一下将木箱打开,蜷缩成一团的宣凤岐暴露在光线之下。宣凤岐的眼睛被一条细长白绫蒙着,他能够感受到光亮但却看不清任何东西。
宣凤岐此刻试着开口:“你……咳咳……”
他被涌进肺里冰凉的空气呛了一下,他察觉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于是便继续用沙哑的嗓音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听到了宣凤岐的说话后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快的笑。宣凤岐仔细分辨着那阵笑声,这好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就当宣凤岐再想开口问的时候,他好像被什么人从箱子里抱了起来。宣凤岐心中一惊,他十分慌乱地喊着,“你……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放……放开我……”他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说话了,可是他发出的声音还是那样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