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凤岐眼睛微转就看到了一脸神清气爽的谢云程一只手撑着头注视着他。谢云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的手指上还缠绕着着宣凤岐的发丝。宣凤岐一看到他就想起了这几天淫.靡的场面,他有些羞赧地闭上了双眼偏过头去。
谢云程见状侧身着身子趴在了宣凤岐的耳边悄声道:“皇叔,我看见你醒了。”
宣凤岐此刻光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羞愧难当:“好了别说了。”
宣凤岐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那种黏腻的触感消失了,看来是谢云程在他昏睡的时候帮他清洗过。
谢云程见状露出了一个明媚十足的笑:“好好好,我不说了。只是皇叔, 你身上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说后连忙转身急道:“我没事, 不用……”了
话音未落他还微微泛着薄粉的鼻尖就碰到了谢云程温热的唇瓣。谢云程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他笑着将双唇上移轻轻地点在了宣凤岐的额头上。
宣凤岐见状脸更是红了几分。
真奇怪,明明他与谢云程在这几天里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都做了。但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这使他羞得无地自容。
谢云程此刻伸出手臂一下搂住了宣凤岐:“我知道皇叔脸皮薄,所以我不说了。只是皇叔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皇叔都要提前跟我说, 更不要像这样以身犯险了,如果这次我不能及时赶来,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宣凤岐听到他这般自责的话后连忙摇头:“不……这件事并不怪你。”
谢云程此刻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双目满含恳求地说道:“皇叔,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不想你背负那么沉重的痛苦, 我已经长大了我能够保护你成为你的依靠, 我会分担皇叔肩上的重担,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这没有人能够伤得到皇叔。”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番话后呆愣在原地。
他快要到嘴边的话竟不知如何说出口了。
他原本想说这几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他想让谢云程别放在心上。可是当他看到谢云程那么炽烈深情的双眼时又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让谢云程伤心。
为何他总对谢云程心软呢?
或许就真的像他想的那样,他真的喜欢上了谢云程。只是他从来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也未发觉谢云程少年时期对他那不一样的爱恋。
宣凤岐微红的双唇张了张最后他只吐了一个“好”字。
谢云程听到他的回答后又露出了一个满是幸福的笑脸, 他生怕弄疼宣凤岐似的轻轻张开双臂将宣凤岐拥入自己暖洋洋的怀抱里。
他就像刚互通心意初尝情欲的少男般,甜蜜地轻声说道:“皇叔,你知道我我有多高兴吗,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太久了。皇叔还不知道吧,其实我第一次梦遗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皇叔,皇叔日日就在我眼前,我都不敢相信我对皇叔产生了那样的心思,只是之后日复一日的岁月中我看懂了自己的心——我对皇叔之心并非皇叔所说的亲人之情,我分得清男欢女爱。我早早就喜欢上了皇叔,所以皇叔这次能别推开我了吗?”
宣凤岐神情复杂地躺在了谢云程的怀中,只是这次他真的没有推开谢云程。谢云程已然从宣凤岐的沉默中知晓了他的心意,故而他拥抱得更紧了。
……
七日后恢复体力的宣凤岐才得知谢瑆把他带到的地方果然就是他在封地颍州里的温泉行宫。宣凤岐在孟拓失踪后就在脑中串成了一条线索,只是那时他尚未确定谢瑆在哪里藏身,所以他便暂时按兵不动。
原本他是打算再暗中派去颍州排查的,只是在那之前他却意外发现了玄都城底下有通往城外的地道,他那个时候便一下想明白了。所以他在与谢云程一同去往春香楼的时候才会悄悄将自己放着计划的香囊给了他。
如今行宫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搜遍了,那些藏在暗中的影卫还有叛军都在谢云程追来的当日就地处决了。剩下的便是这行宫里的仆从了,谢云程在与宣凤岐云雨一番过后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早于三日前命裴砚去审问那些行宫里的仆从了。幸好裴砚懂得迷途知返,要不然谢云程怎么样都保不住一个蠢货。裴砚这次参与的行动谢云程对外面可以说他是以身为饵故意引出叛军的,如此一来他当街纵马打人,还有要娶青楼女子的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
裴砚再次见到柳姣姣时是在阴暗血腥的大狱,他奉命抓捕行宫里的宫人的时候发现了还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女人。
柳姣姣那日带走宣凤岐的时候,谢云程用尽全力朝她掷来的那一剑把她的肩胛骨捅了个对穿。她虽然完成了任务还侥幸逃脱了,但她也因为在水下失血过多而身受重伤,她拼命撑着最后的意识等到了接应的人过来,只是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行宫里里外外就已经被玄都派来的士兵给围了起来,而她也被带入了大牢之中。
这大牢可不比外面,她的伤没好全就被扔了进来,没过几天她肩上的伤口就开始崩开流脓出血。或许是那些人看到她实在问不出什么话来,于是便放任她在这大狱里自生自灭。
就当柳姣姣头脑昏胀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被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覆盖住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两个蹲下身来又起来居高临下的男子。
柳姣姣知道他是谁,于是便朝他露出了一个冷笑,“怎么?你的主子吩咐你的亲自来取我的命了?”
裴砚紧攥了一下拳,他眉心凝结着化不开的愤懑,“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是从扬州那边头被卖过来的,你还说自己不会舞刀弄枪,只会弹一些小曲换得生计。你说你的父母兄弟皆死于战乱,你还说羡慕像我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建功立业的将军,若当时有像我这般的人或许你的亲人们便不会死……”
女人像是想到什么似乎忽然讥诮大笑起来:“哈哈哈——也就只有像你这样你脑子的蠢蛋才会相信这些话!”她此刻狠狠地一下将自己头上那块覆着的那块布扔掉,她现在的身体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她仍用狠厉的眼神盯着裴砚,“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在我接近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不仅如此你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我通通都知晓,我将这些烂背于心就是为了让你上钩!我原本还想着让你上钩还得费些时日,可是谁能想到你竟然这么愚蠢,我不过是每日在念耳边说些倾慕之语,你就上当了!”
“咳咳咳——”她在说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她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有多蠢了吧?”
裴砚脸上的神情逐渐从愤怒转变为平静,他又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嘴角挂着鲜血的女人,“你的主人是荣王谢瑆吧,你还不知道他已经抛弃你们自己跑了吧,如果你能乖乖说出来他的藏身之地,或许陛下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柳姣姣听到他这话后狠狠朝他吐出一口血沫:“既然我已沦为你们的阶下囚,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砚面色冰冷的盯着她。他以前是真的把女人视为自己知己,只是令为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只不过都是赤.裸裸的算计,就连他以为的美好相遇都是被人算计好了的。
柳姣姣终于还是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
之后几日她仍然发着高烧,就当她以为自己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就连她的身体也逐渐慢慢恢复起来。
裴砚每天都会来牢里看她,在她没有醒的时候裴砚就吩咐侍女给她上药喂药,她醒了之后裴砚就接着审问她,就好像她不说出谢瑆的下落裴砚就不肯罢休似的。
柳姣姣虽然伤好了不少,但她仍旧面色苍白,曾经娇弱惹人怜的样子也被阴狠怨懑取代,她那双冷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砚,“你治好了我又不杀我,你的主子不会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