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绝对不让你再去熬……”
柏实微微的抖了一下。
侯海齐抬起眼,温柔而和煦的笑了。
柏实艰难的企图抽回手,一点颤音:“走开……”
侯海齐握住他:“不走。我就是妄为的打不死的蟑螂,你哄也哄不走。”
柏实咬牙:“真是不要脸!我说了我不可能……我不是同xing恋……”
侯海齐嗤笑:“这跟xing别有关系吗?这有什么大不了?”
柏实大叫:“那还跟什么有关系!?在你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大事吗!?”
侯海齐松开手:“和你比起来,世界没大事。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甚至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柏实心乱如麻的闭上眼:
“你走……我要睡了……”他用被子卷住自己,缩在里面不露脸。
侯海齐弯下腰,在那被子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我等着你,我知道,你会来的。
侯海齐低低的笑。
柏实在被医生询问身体状况的时候看着窗外的一堵墙,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爬墙虎,郁郁葱葱,煞是好看。
“你上一次胃出血是什么时候?”医生和蔼的问。
“……大概,快2年了吧……”柏实动动嘴。
“因为什么?”
“……恩,生气吧……”柏实犹豫的回答道。
柏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吐血是在高二的时候。那年有个女生诬陷他偷了她的钱,她和几个找来的男生把他的全身上下查了个遍,书包里的东西也被倒了个底朝天。可是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的罪证,那几个男生架着他,女生左右开弓打了他10个巴掌。
柏实的嘴唇早已经裂开,血就顺着嘴角流向脖子,染红了他的衣服。
等到那群人走了之后,柏实跪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和被踩碎的东西。
可是收拾了一半,一股恶寒从胃底升上来,他一弯腰,哇的一声,血吐了一手。
他蜷在地上捂着嘴哭,他现在只想有一个人拉他一把,哪怕只是一把也好,把他拉起来,因为他实在是站不起来了,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他静静的没有学会求救,别人也静静的没有学会帮忙。
他到底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没一个人让他信任,没一个人让他依赖,哪怕是安慰,也没有一个人给他。
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柏实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不是他这样什么也没有的人就真的什么也不配拥有什么,就算是正义和公道,也不愿意和贫穷的他挨边站!?
其实柏实是不愿意想起这件事qíng的。虽然时间冲淡了他的痛苦,但是却抹不掉伤疤的印痕。柏实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爬墙虎。它们在一点一点的向上爬。
“放心,你会好的。”医生轻声安慰他,“什么也别去想。所谓静养,就是静下心来养,想的东西越多,就越达不到效果。”
柏实对他平和的一笑。
侯海齐拎着一锅jī汤来看他:“我亲手做的。”
柏实一脸难以置信的表qíng。
侯海齐苦着脸说:“你不要瞧不起我们资本家,资本家也是会做饭的。”
柏实看着他搅匀jī汤的动作,半开玩笑半认真:“我有点担心你在里面下毒。”
侯海齐笑着拿汤匙盛了一勺喝下去:“那这样安全了吗?如果再不安全,那就当咱俩是徇qíng了。”
柏实撅着嘴要抢汤匙,侯海齐却躲开:“我做的jī汤,那就得我喂别人吃。”
柏实骂了一句恶心,却乖乖的张嘴,吞了一口下去。
侯海齐得逞似的笑,反手把汤匙送到自己的嘴巴里:“……间接接吻……”
那双眼含着热意,把柏实的脸都给烧红了起来。
柏实说,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顶多是感激你,因为我不会爱上一个男人。
侯海齐说,没关系,如果不能相爱,那就相守。只要你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柏实闭上眼。
柏实说,我答应你。
侯海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正摆弄着一只刚摘下来的白色小野jú。他满足的笑笑,伸手把它别在柏实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