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出了什么事qíng。
最害怕的,不是别人,是申潜自己。
申潜的害怕从来是无从宣泄的。
因为他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他自己。
五岁的时候是他自己换的尿chuáng的被子,那时候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家里还雇不起保姆,白天阿姨照顾,晚上他自己睡在又聋,眼睛又不好的奶奶家。
申潜,天之娇子。
申潜,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能克服的申潜。
从小他不哭也不闹,他自己分享自己的秘密。
自己恐惧着自己的恐惧。
我是一个人。
这么大的世界里只有申潜一个而已,我只能着自己的悲伤,开心着自己的开心。
他只能自己笑,自己把秘密吞下去。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现在申潜之所以这么笑,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发现自己竟然……
收了几千元贺礼!!!
哦呵呵呵呵~~这真是让他得意到睡不着觉的大好事啊。
他的个xing里致命的弱点,爱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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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再不开门我撞进去。”申妈妈把门擂的轰轰响,这孩子,当是冬眠呢?大夏天的这么懒,成天在家翻来覆去数钞票,业务熟练过银行的出纳员。
“你进来,你能撞进来我不拦你。”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大热天的非带自己窜什么门子,有热量没处散发了,何况市长夫人她不是只坐在家里打官腔么?这次突然要拜访别人,有什么不良目的还说不清楚呢,还想带着自己当从犯,从那个角度来说,他都不会出去替罪的。
“申潜,你出来和妈走这趟,好处有你的,我这是给你铺的一条好路,让你不用挤宿舍,不用吃食堂。”
耳朵立刻立起来,随后垂下来。“那您去摆平不就得了,要我出卖色相我是不gān的。”那有这种好事,如果是要自己去那个老师家住,顺道管着我,这种一箭两只鸟的事qíng,您就是想了也白想,而今我就是那潜到泥里的泥鳅,想抓?再等十年。
“申潜你出来,妈给你十块钱。”
早这样不就对了,申潜开了门,眼里闪着小星星,奔着钱就扑过去了,没注意老妈一手握着钱还一手握着个平底锅哪。
脑袋顶着大包,申潜被老妈拖着上了车,申妈妈叫司机开车道:“南大院。”
申潜住的是北大院,这两大院都是市政府的gān部机关人员住的,正好在市政府两边,建的都是一把一把的民脂民膏,腐败的证明啊。
教师待遇就算改善了,也没够这级别,知道自己又是以小人之心猜别人了,申潜一边抓着那十元钱一边揉脑袋。“妈,我们这去gān什么啊?”
申妈妈拢拢儿子搭过眼帘的头发,她年轻的时候gān工作,没照顾好孩子,现在想亲的时候都亲不起来了,眼看着申潜躲她的手,叹气道:“还不是为了你能过的好点,到了你就知道了。”
想过再见面的qíng况,但没想到是这么突兀的状况。
申潜按铃的手一时都放不下来。
传鹏一只脚上圾拉着拖鞋,身上满是颜料,手中拿着画笔,凝固的惊讶的脸,在眉毛突然一跳中愤怒起来。“你来gān什么?”
霹雳似的怒吼。
不由自主的上去对抗,申潜挺着身子向前凑:“来给你奔丧啊,命挺大的啊,还活着呢。”
鼻子尖对着鼻子,眼珠不错的瞪着,申潜的睫毛几乎要碰到传鹏的脸,他努力踮着脚不让自己输在身高上。申妈妈赶紧拉住往上猛窜的儿子:“你gān什么你。”
“快进来,快进来,传鹏,你怎么把弟弟挡在门口了。”这声音拉弦一样,先高后低,透着余韵,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过去了。
趁这个机会,申潜白了个大白眼给于传鹏,竟然没耍少爷脾气的扭头就走,反而得意洋洋的夺门而入。
“这是申潜吧,真是英俊的小少年啊,我是你王姨,别和你哥生气,他就这脾气。”申潜看这个王姨,岁数恐怕比自己母亲还大,头发盘在后面,cha了只白玉的钗子,皮肤保养的很好,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一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就算现在,也是风韵依旧,成熟妩媚。看她嘴角带笑眉飞四方,就知道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