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层huáng色的玉石椁表面雕刻着龙图,栩栩如生,盘在整个椁身,一双眼怒目而视等着他们所站的方位,像是一眨眼就冲出来扑向他们似得。张丘从未见过这样雕刻jīng湛的手艺,真是气派,不过——“这下邳惠王的棺椁竟然用龙图?”
明晃晃的造反啊!
张丘又一想,人都死了算不上造反,但死后用这样超规格的东西真不怕皇帝抄家灭门?!对上棺椁旁张于水的侧脸,张丘脑子突然冒出个想法,这下邳惠王的墓也许就是汉章帝为其建的。
外椁高快两米,十分气派。
“大伯说的法器到底在哪里?”
张作九扫了眼弟弟,不紧不慢道:“惠王口中。”
话音一落,张丘感到一股冷气,抬头就见张于水眼里冒出寒光看向他们俩人,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样的张于水十分陌生,像是那瞬间换了个人似得。
“小弟,自你看到壁画就不对劲,人有相似,更何况还是一个作古千年的人,小丘却是我们现实中的血亲。”张作九劝说着,见小弟偏执脾气又犯了,商量道:“不然先借用了,之后还回来?”
张于水一听作古千年这几个字心里莫名的一痛,沉默了会,张作九正愁怎么说服的时候,张于水神思清明了,他张了张口,“大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主墓室会无端出神,不过你说得对,救小弟要紧。”
张作九舒了口气,不再耽搁时间,这外椁又重又高,必须打开顶盖才能开里面的棺,张作九与张于水两人站在一层推了把,结果玉石盖子纹丝不动,张丘在旁推得脸都红了,离殊见了,这才走过来,声音很冷,“走开。”
张丘知道离殊是生气了,他自己有些心虚,但又真害怕自己猜测的成真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离殊,只好听话后退了两步。
离殊一手放在厚重的玉石盖子上,身形笔直手上也没见多大的劲儿,只听嗡的笨重声,外椁顶层的盖子直接被推开了。
“别坏了。”张于水眼见离殊将盖子推到在地,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离殊也没说话,只是眼里闪过不耐烦,转手动作放轻让盖子慢慢滑落,半点也没损伤。
张作九见小弟这副样子皱着眉头,心想回去要画定神符给小弟安神才好。
内棺露出,黑红两色漆面,雕刻花纹古朴繁琐,无半点腐朽,颜色鲜艳的不像是千年前的东西。张于水心砰砰的直跳,面上却依旧冷淡的样子,冲着要开口的张作九道:“东西我来拿。”他又看了眼离殊,这人身手高深莫测,不知道要取什么东西。
“放心,我不要口中的。”
离殊说完,手掌搭在内棺盖沿上,稍稍一动,盖子缓缓打开,张于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个身子已经探进去了,张丘站在不远处聚jīng会神,就见棺材里好像伸出一只手,“小心!”
同一时间,墓室如白昼的烛灯突然啪的一下全灭了,黑漆漆的张丘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冷冰冰的体温靠近,他吓了的一个哆嗦,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试探喊了声“离殊?”
对方没有回应,腰间一紧,他被压倒在墙上,耳边砰砰砰的声响,是枪声。
“小弟!小丘!”张作九的声音。
张丘刚回应了声,又被什么撞了下,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按在怀里。
“别动。”
是离殊的声音,张丘刚刚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背部靠在墙面上,视线慢慢适应黑暗的环境,只听见打斗和惨叫声。
“老四东西拿了没有?”
“大哥,快走!啊!”老四惨叫声。
竟然是走丢的金老大他们。张丘正努力凭借说话声看过去,就被一个湿淋淋的手抓住,冲鼻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张丘刺激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踹,背后被一只冰冷的手搂住腰间,是离殊。
那只血淋淋的手已经不见了。
刚刚打斗声惨叫声混乱的墓室一瞬间又成了静悄悄,另一个方向,一束光打了过来,张丘瞳孔下意识一缩,等看清对方松了口气,“大毛哥。”
张作九见张丘没事也跟着松了口气,环顾一圈,叫着张于水的名字,没有半点声音回应他。
张丘心里一跳,跟着光看了圈,他脚边就是老四的尸体,死不瞑目七窍流血一双眼端端的对着他,像是临死前特别惊恐,满脸表qíng扭曲害怕,这种昏暗光线晃动的氛围猛地看上去,吓得张丘心脏都停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