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忍着浑身的不适,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原来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抬回了窝。
我努力想着昨晚的事,总觉得一片恍惚,就像是做梦一样,我虽然总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可也从没想过要去杀人,那些疯狂,那些血光的场景,就像是一场噩梦般。
旁边一阵脚步声,我忍着疼痛扭过头,看见的是阿风和龙哥,龙哥还是老样子,只是一只手被吊了起来,他们见我醒了,都松了口气。
龙哥没有说话,我本来想说些什么,才发现张着嘴,喉咙里竟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阿风走到我身边,伸手摸摸我额头,摇头叹气的说:“还是有些烫,这次能够回来的人,就你伤的最严重,叫你跑你还非要逞qiáng回来,这种伤根本没法去医院,你是真他妈想死吗?!”
我听出阿风生气了,想解释也说不出话,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像在我自己的回忆里,并没有受到什么重伤啊。
“小罐头,看不出来你还真有股狠劲啊,昨晚都要疯了,要不是阿风把你打晕了,你连自己人都敢砍了。”龙哥眉开眼笑的说着,好像在他看来,昨晚只是一场小架。
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身上的疼痛感实在让我面部扭曲,尤其是后背,像是要断了。
阿风给我买了一瓶水,把我上半身托了起来,喂我喝了大半瓶的水,我才觉得稍稍有些好受,可还是晕晕乎乎。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外面的光,也差不多下午了。
后背像是万蚁噬心,让我怎么呆着怎么难受,根本睡觉都睡不着,我只能是用后背不断的磨蹭着冷硬的地板,疼痛总比麻痒好受。
我这动静不小,阿风就匆忙的走了过来,看我躺在地上还不安稳,又伸手摸摸我额头,一摸不要紧,他立即给缩了回去,使劲皱着眉:“小罐头,你不能这么拖着了,必须去医院!”
我愣了一下,去医院?我怎么有钱去医院?况且我自己心里还有些别扭,经过昨晚的事,都不敢把自己当成好人了,哪敢去医院。
连忙甩头:“不行,我没钱。”
这几个字说的生硬,阿风也无可奈何起来,因为他也没钱。
“没钱也得去。”过了一会,阿风还是坚定的说,我懒得理他,不知道他幻想什么呢。
阿风扶起我的身体,看了看我的后背,紧皱的眉好像都要锁一块了,吸口气说:“小罐头,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医生,可我就看过那么多人受伤,比你还重的都有,也能知道你这伤再这么下去不但不会自己好,肯定越来越糟糕,而且越来越恶心。”
我瞪他一眼,又躺了回去,没好气的说:“恶心你别看!死不了就行,医院哪那么好去。”
“行,你以为我想看,等到你这伤口烂了臭了招虫子了,你就知道恶心不恶心了。”阿风说的一本正经,我听得心惊ròu跳。
招虫子?我这才想起后背的伤口时不时的麻麻痒痒,顿时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我骗你gān嘛?以前在这的老杨,就是让人砍了,不敢去医院,伤口烂的不能看,招来的虫子都往里面爬,我听一兄弟说,好像都生蛆了,而且……”
“行了行了!别说了!”
我赶紧忍着疼艰难的爬了起来,再也不敢躺在地上了,好像背上已经都爬满了虫子了。
“去医院,我没钱,这种伤也不敢去。”我坐在地上,侧着身子靠着墙,尽量不让伤口沾上灰尘。
阿风看了我一会,才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
“……就是有点无赖……”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我又不是正经人,偷抢全gān过,现在人都敢砍了,还不会耍无赖?!”
“嘿嘿,那就好说了,一会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阿风,他先是把我搀了起来,好不容易疼着站稳了,才走没一步就要腿软,后背火辣辣的,冷汗更是不停。
阿风搀我的手一用力,他狠声道:“小罐头,你必须忍着,不然你这伤永远也好不了了!”
我没看他,只是脚下更用力了,比刚才更能站的直些了。
我们两个就这么一步一步挪到了火车站的外面,耀眼的阳光像是要刺伤了我的眼睛,我jīng神上已经浑浑噩噩,也不知道阿风搀着我走了多远,只知道人越来越多,车子也越来越多,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还算gān净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