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xing格里的矛盾点,其实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为什么一个被保护有加的大少爷,却有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为什么明明自负自大,却又难得的沉稳聪明,还能审时度势?微妙的不单纯点,微妙的复杂点,都让这个人看上去神秘极了,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大少爷,会有如此gān净纯粹的善良,和冷漠现实的融合么?
这一边,凯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和狐疑,而那一边,谢鹰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仔细看了看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似乎有一些地方,和以往不同了,眼神?表qíng?还是散发出来的气势?
“我听你父亲说,你要负责和严家谈判的事?”
“没什么好谈判的。”远方摇头,“严若霄不会罢手,从一开始就没有谈判的必要。”
谢鹰皱眉,“那……”
“如果我阻止不了严若霄,远家会被毁掉。”远方捏紧了手,头一次,从自己口中,彻底承认了远家会失败这件事。
凯侧头看了远方一眼,似乎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无奈和不甘,伸手在石桌下握住了远方的手。
“……”谢鹰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凯,对方并没有闪躲目光,坦诚的和他对视,坐在远方的身边,就好像是天生的保护者一般。
看到谢鹰望向凯的迟疑目光,远方轻轻道,“我相信这个人,是我让他赔我来的。”
谢鹰这回沉默的更久,好半响,才喃喃的叹出一口气来,嘴里念叨了一些什么,似乎都是些命啊,躲不开啊什么的。
随后谢鹰便讲起了关于那一年,严家和远家彻底改变了关系的那一年的始末。
因为凯在面前,所以谢鹰只是简单的说这是一场家族的利益斗争。原来,严若霄的母亲,早在几年前,就背叛了严父,在外面有了一个年轻的qíng人,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qíng人其实是远家派去的jian细,几年来,一直在为远家传递着关于严家所有的动向信息。
只是有一天,真相还是被严若霄的母亲知道了,受不了打击的严母当时闹到了远家,这件事随后被严父知道,当严若霄跟着父亲一起赶到远家时,严母自觉无脸再见丈夫和孩子,当着他们的面,自杀了。
那时候远方和远海都不在家里,并不知道详细发生的一切,而严若霄却是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惨死,年纪尚轻的严若霄,并不知道整件事里的过程,严父为了保护儿子心目中理想的母亲形象,也并没有把严母背叛的事qíng说出来。
但是自此之后,严家和远家原本亦敌亦友的暧昧界限,便被彻底打破,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开始了权利和利益的争夺。而两家的孩子,也被禁止来往。
“严若霄母亲的葬礼,听说除了他们父子和内部几个骨gān,其他人都没有被邀请。”谢鹰喝着茶淡淡叹了口气,“那孩子也许到现在也认为,是当时的我们bī死了他的母亲吧,为了……利益……”
远方听后沉默了很久,只是冷冷道,“难道不是你们bī死的么?”
谢鹰一愣,就见远方神qíng复杂的抬眼看他,“难道不是你们bī死的么?如果你们没有安排那个jian细!严母也许就不会死了,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严若霄了!”
谢鹰张了张嘴,旁边的凯拉住qíng绪激动起来的远方,“远方……冷静点。”
“叫我怎么冷静啊?!”远方一拍桌子站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为什么要让jian细去做这种事?就算要窃取qíng报!就算想要知道什么,需要利用别人的感qíng吗?!需要bī对方去死吗?!”
谢鹰脸色难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远方,才道,“在远家,你不知道的事qíng,还有很多,没有人告诉你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你gāngān净净,最好永远也不用知道这里面的黑暗。你以为,远家能爬到现在的位置是很简单的事么?你知不知道远家的人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你知道你父亲肩膀上背负了多少?你知道他的双手染满了多少人的鲜血么?”
远方退后了一步,缓慢的摇头,脸色苍白,凯看得心疼,站起身搂住他,安慰似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远……听我说,冷静点好么,冷静点。”
“为什么是这样的……”远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内心无法言说的苦涩蔓延,幼年时早已想忘却的事qíng都涌入了脑海,那些永远都不想要再回忆起来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