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东揉著眼睛咕哝了一声:“你怎麽比我还清楚时间呢?”
夏凌风微微笑了:“这就是无知的人和我的差距。”
“……”时东不甘的瞪了一眼夏凌风,不慡的和对方斗了几句嘴,不知不觉就过了六点半,自家父母也早早的赶了来。
看到夏凌风在这里,时家父母均是一愣,随即就为儿子jiāo上了这麽个好朋友而欢喜。七点不到,医生来为时东注she了安定,随即就要将时东推往手术室。
临走前,夏凌风凑过来,在时东耳边淡淡开口:“相信我,不会有事的。”顿时像如同打了定心剂一般,本来不稳定的思绪渐渐平复。时东伸手,握了握夏凌风的手,感激的笑一笑,没再多说。
进了手术室,主刀医生还没来,实习医师开始忙忙碌碌的为时东连接仪器,做著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尽管四周是简洁安定的绿色壁纸,时东依然有些惴惴不安。不一会儿,麻醉科医师过来,为他做了局部麻醉,探针测试成功之後,麻醉医师就收了东西出门。
一旁的实习医师笑著搭话:“小兄弟,你很紧张?”
时东勉qiáng笑笑:“是啊,有点儿。”
实习医师笑了,带了安抚的口气,却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有什麽好担心的?我们外科最著名的医生和麻醉科主任亲自为你手术呢,不用怕。”
时东听了这个有些振奋:“真的?我运气这麽好?”
“运气?”实习医师古怪的笑了笑,“在这里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有话可以直说嘛。”
时东闻言有些茫然:“什麽意思啊?”实习医师笑著摇头,神秘莫测的叹了口气,然後转身出了门。
不知不觉的,身上的安定开始发挥作用。时东在药物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就进入了睡眠。
醒来的时候是被疼醒的,睁开眼,一个清瘦的,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正低著头,不知道在自己脖子上做些什麽,只感觉一阵阵疼痛传来。
时东忍了半天,终於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开口:“医生,您老在做什麽?轻点成不?”
中年男人手停了一下,看著时东眼带笑意:“这麽快就醒了?手术结束了,我在帮你fèng针。忍一忍啊。”
时东咬牙,疼的额头都在渗出汗水:“医生,很疼的好不好,你动作快点。”
中年人这回手没停,脸上却挂著笑容:“再忍一忍,我在帮你绣花呢。”
“……”时东哭丧著脸:“医生,你想绣花你找块布练啊,这可是我的皮肤,多疼啊。”
後面似乎有护士的笑声,医生也跟著笑了,一边继续fèng针一边说话分散时东的注意力:“你这小夥子真有趣,跟你表哥完全不一样啊。”
“表哥?”时东莫名其妙,“什麽表哥,我没有……咳咳……”正要多问,却蓦然呛到了气管,一阵咳嗽。医生脸色一变,从旁边拿过氧气罩,不由分说扣在时东脸上:“小夥子,你别给我生事端啊。你的气管才被扶正,现在经不起你折腾。”
时东不敢再动,只能忍著疼痛任医生继续在自己的皮肤上穿针引线。终於忍耐完毕,医生将石膏盖在时东的伤处,随即示意旁边的护工将时东推出去。
手术车推出门的时候,时东又有些昏昏yù睡。有些朦胧的视线里出现自家父母焦急的脸,还有那张虽然没什麽表qíng,可是看了却足够让人安心的俊逸面庞。
逝水年华54
刚动完手术jīng神不佳,再加上有大伤口的缘故,时东一直处於低烧状态,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似乎有人来看他,可是分不清是谁。
再次彻底清醒已经是深更半夜,脖子上的石膏压的似乎喘不过气来,头也不能转动。时东动了动手指,随即被熟悉冰凉的手按住,视线里出现略显憔悴的面容,平淡的声音响起:“现在别动,你在吊点滴。”
是夏凌风。时东眼睛一酸,声音沙哑的开口:“你还在这里?”
夏凌风点了点头,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旁边的地下:“你妈妈睡著了,你别动,我去帮你找护士来换吊瓶。”
这个人,一直在守著自己吗?生病时候的qíng绪总是异常脆弱,时东愣愣的看著夏凌风起身离开,未知的酸涩与幸福从心底涌上,差点不争气的化为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