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刚笑著向夏凌风挥了挥手,夏凌风眼神扫过来,然後在时东身上停了一瞬,又看向走近的孙铭刚:“你说要带朋友来,就是他?”
孙铭刚还未答话,时东已经指著他跳了起来:“哎,哎是你啊,你叫那个,什麽,夏凌风,夏凌风对吧。我们上次打过球的,你还记得我吧?我叫时东啊。你怎麽後来都不来我们学校打球了?”
时东有个缺点,一激动起来嗓音就放的特别大,尽管是在喧闹的篮球场上,旁边篮球架和路过的人也已经有人回头朝这边看来。
夏凌风的脸色立即变得yīn沈下来,一扬手,把抱著的篮球扔向孙铭刚,孙铭刚一愣本能的接住,夏凌风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打球吧,我先回去了。”说著夏凌风转身向路上走,孙铭刚急忙抢上几步拦住:“喂,夏凌风,你这是gān嘛,你也太不给我朋友面子了。”夏凌风定住,狠狠的瞪著孙铭刚:“朋友?你跟他认识多久,这就成朋友了?你现在连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都jiāo?你jiāo朋友的品味还真令我佩服。”
孙铭刚咳了一声,“那个,时东……我和他……”话还没说完,被丢在旁边当背景的时大少爷可是愤怒了,冲向前拿手指著夏凌风:“你这人什麽意思啊?什麽叫不三不四了?我怎麽了我?”
夏凌风一把抓住时东对著他的手指,向下用力一摔,脸却朝著孙铭刚冷冷道:“看到没,就这种态度。难怪是C学院的,一点素质都没有。”话音甫落,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时东被这计划外的一切搞的莫名其妙,怔了一下才拔脚就跑,追上远走的夏凌风:“喂,你等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夏凌风被他拦下,脸上已经显出愠色,态度也明显的没好气:“你又要gān嘛?”时东此时气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伸手揪住夏凌风的衣领:“我他妈的是怎麽得罪你了?这才第二次见面你就找我麻烦?我cao!”
夏凌风任他揪著衣领,面色平静:“我不喜欢跟像你这样素质差说脏话的人打jiāo道,不行吗?谁规定你没得罪我我就要喜欢你?”“你……”时东这下被气得简直要说不出话来了,脸色涨得通红:“你这人,你这人怎麽这样?”
夏凌风满脸的厌恶之色显而易见,但没再说什麽,只是耸了一下肩膀,挣开时东已经有些松了的手,继续向前走,只留著时东一个人气呼呼的站著,这时一直站在篮球架边上若有所思的孙铭刚走了过来,拍了拍面红耳赤的时东,有些歉疚的道:“我没想到他今天会这样,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真不好意思啊,晚上请你吃饭。”
时大少爷从小到大虽说不是什麽官宦世家或者富家子弟出身,但是也从没被人这麽明明白白的嫌弃过,此时那股羞愤劲就别提了,一肚子火又不能朝著孙铭刚发泄,只好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逝水年华6
之後孙铭刚对时东的态度一直是有些带著讨好之意的小心翼翼,时东也不是那种喜欢责怪无辜者的人,只是心里一直闷闷的,生气倒是算不上,还是有种比较抬不起头的难堪。
晚上有些僵硬而客气的跟孙铭刚道了别,然後回到寝室,随口跟室友打了招呼,大脑空白一片的按部就班洗漱完毕,时东就躺到chuáng上开始发呆。
有些东西,总是很在乎很反感别人提及。往往最忌讳处,正是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虽然当初义无反顾的放弃了复读的路,虽然一脸不在乎的来到这里上学,其实心里自己清楚有多麽後悔曾经的年少轻狂。
而且奇怪的是,如果今天说这些的是孙铭刚,心里也不会有这麽憋屈。似乎从夏凌风口里听到这些话,就有一种把自己狠狠放轻了,完全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闷闷的将被子拉高遮住脸,晃了晃脑袋,时东决定还是让自己别再去多想已然板上钉钉的事实。今天的事qíng如此尴尬,想必孙铭刚也是不会来找自己。这样也好,与其对著天之骄子时时感受压抑,不如开开心心的在这里和自己的同学享受人生。生命苦短,怎样都是一辈子,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这之後的几星期,天气一直很不好,现在已经是深秋,似乎很快就要进入冬天。A市的秋天总是雨下个不停,让人只能对著外面的雨帘烦躁不安,无论去哪里都不方便。
孙铭刚自从那日以後,果然也没再来找过时东。而时东自己也老实了不少,每天都规规矩矩跟著室友一起按时起chuáng按时上课,要麽就是去阅览室里呆著发发呆听听歌看看杂志,休息的日子就躲在暖和的被窝里蒙头大睡不分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