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站起来,再不看张玉文一眼,转身抛开这一场仲夏夜之梦。
张大少的这天早晨。是被人摇醒的。
尚还迷糊不清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人,在一阵叽叽咕咕中睁开眼睛。
头顶上是围成一圈的人,全都长得一个样子,黑得要命。
一刹那张玉文还以为自己是被人登门入室了。
见他醒来,几个人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各自散去。
张大少坐起来,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在户外。
而後张玉文想起了昨晚他和陆城喝酒,他喝醉了。
後来发生了什麽事qíng这时他记得并不确切。
但是陆城这个不想活了的混蛋,竟然敢就这样将他一个人扔在户外!
张大少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眼前,距离很远的地方,初升的日光在非洲平原的天边染一道绚烂的金红。
半个小时後,陆城的办公室里,出现一张又丑又凶的脸。
“陆城!”
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手撑著侧脸,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看著张大少。
“醒了啊。”男人不温不火地笑。
“我的脸是怎麽怎麽回事?!”张大少愤怒地捂著自己猪八戒一样的脸蛋儿。
“嗯?“男人看看他,“肿这麽厉害,非洲的蚊子真是太毒了。”
只不过说话的人那张乾乾净净的脸,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旧恨还没解,又添新仇。
张玉文在K市的夺命连环CALL中,来不及报仇,匆匆离去。
张玉文在回程的路上还在不停地咒骂趁人之危的陆城。
此仇不报非君子。
下次他不仅要揍肿姓陆的脸,还要将他扔到非洲糙原去喂狮子!
陆城这边的事qíng刚起步,又忙又乱。从十一月初到元旦节,连踹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陆城很快忙得将张玉文忘到九霄云外。
那边张大少仍旧是商场得意qíng场失意。
电站专案搞得如火如荼,渐入佳境,陆小小却仍旧是他水中花镜中月。
“小小,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张大少在陆小小面前,花痴纯qíng又老实。
“那又怎样?”陆小小在电话那头问。
“我们可以放个假一起出来……”张大少这头刷刷签完一张单。
“元旦节我要回国一趟。”陆小小打断他。
张大少咬牙切齿地gān掉一大杯咖啡,他根本没时间追著陆小小回国。
“但是陆城元旦要放假一天。”陆小小说。
她俨然以为这两人已经在非洲大地上成为朋友了。
张玉文和陆城是朋友吗?
两个人都会说不是。
但是他们似乎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对手和敌人。
张大少很烦,从陆小小的嘴巴里听到的“陆城”两个字,让他心里冒起无名大火。
虽然他知道,陆城在他的qíng路上,本来是无辜的。
张玉文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脸之仇,他还没报呢。
张玉文就在对陆城充满了各种忌恨的qíng况下,联系了陆城。
他并不是找不到人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如果他愿意,什麽样的人找不到。
他可以直接撒手回国,也一样有人会给他把这块非洲的屁股擦得乾乾净净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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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文做事从不假他人之手。从不半途而废。
不管是追陆小小,还是搞投资。
张玉文带著一支庞大得让其他人瞠目结舌的队伍来到非洲。
只是没有一个人,是能够和他一起过新年的。
张玉文给陆城打电话。
说不上原因,除了陆小小,他似乎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陆城了。
张玉文是这样计画的,在元旦节那天,如果陆城赴约K市,他会想尽办法将他灌醉,而後塞进自己的车里。
张大少就开著他那辆十分拉风的陆虎,穿过K市的大道,在非洲热烈的阳光下一路向西,两个小时後他们就身处糙原。
那时候,想做什麽,还不是随他高兴。
张大少没想过自己的这想法是多麽幼稚无知无耻无趣,和他一向为人做事,都是不同。
事qíng还未成。
但光是这样的幻想,报复的快感就让他笑出了声。
电话已经通了,那头的陆城光是听到一声yīn狠的傻笑,不见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