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定江崎心脏上的那一刀是他刺的。
芥川不明白典狱长怎麽能相信这样的谎言,男人当时躺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怎麽可能拿起刀刺江崎呢。
案子就这麽定了下来,颞远被送去了禁闭室,加刑的处分还在审批中。
坐牢的人,最怕去的地方,就是那个与世隔绝,伸手不见五指的禁闭室。
在一个没有窗户,没有人,只有几平米大的黑暗房间里独自呆上几个星期,那种痛苦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每天只有一个馊馒头维持生命,与最深沈的绝望相伴,这种jīng神上的酷刑才是真正的酷刑。
所以若非是服刑期间犯了可怕的错误,犯人一般是不会被送进那里的。
芥川长到这麽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保护。
他是个孤儿,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後来被选去做了一名雇佣军,满世界的乱跑,哪里有战火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真正的qíng感,也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和冷酷的厮杀。
可是现在,忽然有个人跳出来,说要守护他。
他说不出是什麽感受。
只觉得那段时间心里有时会热热的。
而那种感觉,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他想起男人说过的话──‘只要你守护了别人,就会成为他们心中重要的人,那种占据别人内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呢。’
芥川想,只有孤独的人才需要靠这种方式来获得安全感。
可他并不讨厌这种人,甚至连被占据内心的感觉也不坏。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都是与孤独为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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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t Memory 四十九 下(掩埋的过去)
Lost Memory 四十九 下
纷繁的记忆如cháo水般涌进芥川的脑海里,又慢慢褪去。
那个时候,颞远总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到底是谁救了谁呢,这真是一件难以定义的事。
“狗屁的朋友,你不过是我雇佣的宠物而已,老子高兴叫你留就留,高兴叫你滚就滚。”
“放开,人渣,你被解雇了。”
现实总是要来得残酷。
芥川低头,就对上男人冷冷的视线,眸子里看不到一星半点的qíng绪。
明明知道失忆的男人根本搞不清状况,可听到他这麽说,芥川心里却忍不住动摇了。
在自己漫长冷酷的人生里,唯一一次被当做了‘重要的人’,所以也格外在意,可……说不定……是自己太当真了……那些话也许听听就好了……
“你从没把我当过朋友吗?”
话一问出口芥川就後悔了。
什麽qíng义、感qíng不是他最不屑的东西吗?以前如果听到别人问这种煽qíng又做作的问题,他一定会狠狠翻几个白眼,再嘲讽地大笑三声。
可是不知道什麽时候起,他也变成了这种煽qíng又做作的家夥……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朋友。”
颞远很平静地陈述著事实。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却还是让芥川有种大受打击的感觉。
他放开被他压制的男人,慢慢站起来走到门口,有一瞬间,失望淹没了理智,他差点就想一走了之。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
芥川站定在门口,缓缓道,“抱歉,我不该这麽失礼……当时听到消息,我很怕你出什麽事,我太担心了,所以才……”
这种ròu麻的话果然是很难说出口,芥川叹了口气,打开门说,“我就在楼下,有什麽事你随时叫我。”
芥川走後,房间里还依然弥漫著那股诡异的气氛。
颞远有些迷惑,总觉得这个褪去轻浮的外表,真qíng流露的芥川让他有种……嗯,说不出是什麽的,很熟悉的感觉。
但这种想法很快一闪而过,他并有放在心上。
20:00。
在楼下的Party被美女团团缠住的萧澈,终於冲破重重阻碍,气喘吁吁地再次来到了颞远的房间。
“什麽事?”
他淡淡扫了一眼,脸颊泛红,眼神微醺的青年。
“远哥,刚才一激动我就给忘了,你叫我查的事……”萧澈走到chuáng前,身上带著淡淡的香槟味道,压低声音道,“我去查了五年前梁小夜的案子,他是死於一次jiāo通事故。那天是bào雨天气,他开的车在转弯时从山崖上冲下去,当场车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