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隆两手抱住他之后,就感觉到怀抱里的高热,他声音有点严厉。“你又发烧了?”
“没有。”
舞虹仰起头来看他,一边急促的呼吸,高烧的病毒正在他体内肆nüè,但他不愿认输,如果发烧,那他两天后就不能跟谢应隆出去国外,这是他这半年来最期待的一件事qíng,如果不能跟谢应隆出去,那他这半年的期待就会全部落空。
“身子这么烫还说没有?会不会怕冷?”
“没有,没有,我就说我没有发烧了。”舞虹低叫,他生气的涨红脸庞,“我没有发烧,我身体很好。”
谢应隆板着脸,吩咐身边的女佣,“马上叫医生过来,该打针就打针,该吃药就吃药。”
女佣松了口气,舞虹是她照顾过最难缠的小孩,他的脾气、个xing完全不亲近人,也不理会人,只有谢应隆的话才会听。她移动着肥胖的身体,立刻打电话照办。
舞虹脸垮下来,谢应隆一把将他抱起,他两手环住谢应隆的颈于,一边哭道:“你不会带我去国外了,是不是?我讨厌我这个烂身体,讨厌,讨厌,连坐着也会发烧……”
“我不会带你去的,等你身体好点再说。”
谢应隆一板一眼的回答,就像他的个xing一样,完全不懂安慰与体贴,让舞虹眼泪流到他的脖子上。他悲伤大哭,一边还捏着自己的手,自bào自弃的痛哭,流了满脸的泪水。
“我讨厌我自己的身体,又瘦又小,好像小孩子一样,做什么事qíng都没力气,我想要跟你住在一起,医生又说什么要静养,我一个月才能见你一次,我好难过,我讨厌不能见你的日子。”
“我给你的功课,有做完吗?”
纵然舞虹抱怨连连,甚至还悲伤哭泣,谢应隆也只是冷淡的抱着他进入屋内,然后爬上楼梯,把他安置在chuáng上,他的chuáng边是一排的书,有些堆在chuáng角,有些零散的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谢应隆是独子,他原本个xing就冷淡,而且舞虹差了他十岁,他把他当成小孩,甚至当成是自己的小孩,但是遗憾的是,他没有生过小孩,也没有弟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舞虹这个年纪的小孩。
他没跟小孩相处过,在他眼里,只要不是成年人,那些在脚边跑来跑去、尖声大笑要抱抱的幼稚小怪物,他光看就觉得累,所以他常当小孩不存在。
所幸他领养舞虹时,舞虹并不是那种会尖声怪叫、随时在他脚边跑来跑去的小怪物,他会坐在二芳,乖乖听他讲话,这让他松了口气。
如果他是那种随时尖叫、动不动就嚎哭,然后缠人、问东问西的小鬼头,谢应隆可能早已逃之天天。
不过对他而言,舞虹是个责任,而且是个很大的责任,他会承担责任到舞虹成年,从不逃避责任也是他的个xing。
“有,隆哥哥说的话,我都有做。”他就像撒娇一样,指着chuáng边的一堆书,开心道:“我还超过进度了。”
谢应隆嘴角微微一扬,舞虹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想要动手摸摸那个得来不易的微笑,但是它很快就消失了,就像谢应隆总是来去匆匆。
医生很快就来了,打过退烧针后,舞虹果然退了烧,打着点滴,舞虹平静的躺在chuáng上,他的脸侧向谢应隆,带着可爱迷人的微笑。谢应隆伸手去拨拨他的乱发,他高兴的用脸感受他的手温。
“隆哥哥,我两天后不能跟你去国外吗?”
他一脸恳求的看着他,谢应隆有时候不能明暸自己的感觉,有人形容他冷酷、无qíng,其实他只是对人的感qíng很淡薄,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赚钱只是一种挑战,他喜欢挑战,但却不喜欢跟人在一起,做些很麻烦的小事。
简而言之,他就是讨厌麻烦,讨厌任何没有经济成本的笨蛋行为,虽然领养舞虹,对他而言是一项大麻烦。
他根本不懂如何照顾小孩,也不懂如何跟小孩建立感qíng基础,但是每当舞虹的大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涌起一阵阵热气,在他活得这么久的二十几年问,他还常常觉得自己没有心,就只有这一刻,他会觉得自己的心脏原来还在自己约左胸上。
“我会改一下行程,一个礼拜后再去,这样你好好休息,就可以跟我一起去了”。
他作了折衷,虽然硬是把一些行程做了改变,恐怕负责行程的秘书会疯了一样的尖叫,但是在舞虹大眼睛的恳求之下,他做了他不应该做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