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痛。」
他痛得喘息,颜义盛才松了手劲,他痛得站都站不稳,整只手麻疼无力,那不只是手腕上的剧痛造成的,还有颜义盛那冰冷鄙夷的目光,像箭一样刺入心口。
好像他回到了往日的时光,以往村里人的鄙视眼神,只要他出现,村里的人便会散开,没有人肯跟他多说一句话。
只有颜义盛仍会对他说话,但是现今摆出这种脸色的,竟然就是颜义盛!
而颜义盛双眼如喷火般厌恶地看着他的身躯,他所扫视的每一块肌肤都像火烧一样,他的厌恶有多qiáng烈,肌肤就感受到火炙般的难受。
「还有披头散发、浑身湿透,不要脸的让衣衫贴着你的肌肤,连rǔ头的颜色都看得见,你若想勾引男人就到别的村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这次终于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往下看自己的身体,他只是被水淋湿,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荷花说他是男人,出来走走衣衫就gān了,他也就没换gān的新衫。
但是现在看自己衣衫贴着肌肤,比赤身luǒ体还要煽qíng,在颜义盛的唾骂下,仿佛真的是要勾引男人。
回想起自己以前在河边浴身时,养父看着他身子的表qíng就让他一阵恶寒,在颜义盛喝骂之下,那阵不悦的回忆涌了上来,仿佛自己真如流言般,勾引了养父,让养父对他如痴如狂。
他急忙的环住胸口,胸前两点的颜色真的完全看得见吗?
羞耻让他眼里含满了泪水,颜义盛向来话少,也从来不曾对他说句重话,顶多就是完全冷淡以对,没有理会他而已,不曾对他说得这么难听过。
「喂喂,新少爷,您怎么不回他几句?」
从旁边钻出了荷花,她衣服虽然还没gān,但是因为湿得不多,所以也没换衣衫。
她远远就听见这男的在无的放矢,怒道:「夫人叫我没事不用服侍她,叫我先来找少爷,想不到看到这个恶人竟然在乱骂少爷,少爷个xing好,也不是让人随意乱骂的软泥巴。」
「我们走。」
他不战而逃,更显得心虚,荷花倒是比他更有气概,拉住了他的手,瞪向颜义盛。
「穿着湿衣逛大街是我们城里新兴的玩意,你若是看不顺眼,尽可不看,谁要你盯着我家少爷曼妙的luǒ体直瞧,像饿了八百年的饿狗一样。我们少爷就是娇艳美人一个,还让你白看了,谁晓得你在脑袋中对我家少爷的想些什么下作的事qíng。」
「哼,我对他?这般肮脏污秽的事,你也说得出口。」颜义盛嗤之以鼻,回得不屑。
「我说得出口是心里坦dàngdàng,哪像你从刚才就一直瞪着我家少爷看,满脸色意,眼珠子净是乱瞟,不知已经意yín了我少爷几次。刚才那是你家尊夫人吗?哈,我看你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尊雕像,看我家少爷的眼神倒是脏得像地上的土一样。」
荷花转向银月牙道:「新少爷,这人对您不怀好意,幸好这是大街上,若是在小屋里,只怕您已经吃大亏了。」
「别再说了,荷花。颜少爷不会对我有那样的想法,他是我在颜家村的……」他停顿了一下,「友人,你说话客气些。」
「我才不是你这下贱之人的朋友。」颜义盛马上反驳。
「什么下贱?我家少爷才不下贱,是你才下流!新少爷,我们合力骂他,两人对一人一定骂赢他。」
荷花不甘示弱,又要冲向前去,被银月牙给捉住了衣衫,她骂得气喘吁吁,气得向银月牙道:「新少爷,夫人若是知道您这么没用,在这个地方被人骂得这么难听,那她这个做娘的还有什么面子?您不顾自己,也得为夫人着想。」
说得银月牙一凛,他不再是以前孤苦零丁的银月牙,现在有爱他的娘,还有会为他出头的荷花,再怎么样,他也是赵家的少爷,被人鄙视也就代表别人不会尊重赵七巧。
他可以忍受自己被唾骂,但是绝不能忍受赵七巧被嘲讽。
他转向颜义盛,自卑的身子挺了起来,刚才惶惶不安的脸色,也显得更为坚定。为了赵七巧,他不能这么不中用。
「颜少爷,进入宝地总是客,您在颜家村财大势大,可说是颜家村里最重要的人物,过去您我也曾有友好时,出口伤人,难道就是您代表颜家村的待客之道吗?」他比着自己的衣服,态度坚定而自然。「我与家眷们在河边戏水,玩得湿透了衣衫,虽然是像小孩子般的行径,但只是衣物湿了,就得接受您那无礼的谩骂吗?那村中的人夏暑戏水,不就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勾引男人才把衣服弄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