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义盛低语道:「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人世间的事,表面的你看不到里面,里面若是看了,就会觉得与表面相异,甚至是完全不同,有时候事qíng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她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少爷,她们城里的人城府深,我们怎么懂得她在想什么。」
颜良也不知赵夫人一介女流,怎么知道米被换过,可能城里的人较jīng明吧。
「她要告诉我事qíng,一定是要告诉我事qíng!」他恍然大悟,立刻站了起来,「我要立刻去拜见赵夫人。」
第七章
「赵夫人,夜晚来访,十分抱歉,望您体谅。」
赵夫人屏退了身边的荷花,荷花固执的摇了摇头,好像一定要守在她旁边,怕颜义盛会对她不利,因为银月牙上次帮颜义盛赌咒发誓没问题的隔天,他忽然就病了,谁知道是不是这颜义盛搞的鬼!说不定是他真的想要偷换米,结果报应到了善良的新少爷身上。
赵七巧声音严肃了些,「荷花,你先下去休息,我要跟他出外走走,看看这里的月色。」
「是,夫人。」
荷花不甘不愿的下去,颜义盛伴着赵七巧走出了门,今夜月色圆亮,照清了小路的路径,美得如梦似幻。
但他不是为了看月而来,满腹的疑问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想不到赵七巧先提了话头。
「你见过月牙的养父吗?是不是个头长得很高,手臂非常粗壮,满脸胡子的粗野男人?」
她讲得一点都没错,但她是银月牙出村外才认得母亲,怎么会知道银月牙出村前,就已死去的养父。
「是月牙有提过吗?」他想了合理的解释。
赵七巧笑了出来,「没有。他提过从屋子里提水,村里的风光,还有颜家伟大的人住的大宅,路边的野花、狐狸、松鼠,就是没提过养了他十多年的养父。」
「那你怎么会知晓?」
「因为月牙只要看到这种类型的男人,就会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双唇失去血色。在路上碰见这一类型的男人,他会眼光急速的撇过,装成在看别的地方,尽力保持着不要拔腿就跑,那副样子就像走投无路的兔子,害怕、惊恐,却又不敢反抗,好像反抗,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颜义盛脑袋里似乎闪过了什么。那一天他看到的是银月牙诱惑他的养父吗?还是有另外一种解释?
一股冷颤从他的骨子里冒出,说不定那画面就是银月牙不敢反抗他养父?颜良也说过他养父力大无穷,一个巴掌就可能打断银月牙的纤细手臂,更何况若是他来qiáng的,银月牙怎么可能阻挡得了?所以银月牙告诉他,那不是他自愿的。
「有人告诉他,外地有人在找失踪的儿子,他在秋末出发,一到我住的城里就已经是下雪的冬季,盘缠用尽,奄奄一息地倒在路旁,在我住的县城附近,没有任何人在十多年前遗失了小孩。」
「但赵夫人您不是……」
「我不是银月牙的娘亲,是有人故意告诉他假的消息,力劝他出村寻找爹娘,想要害死他。像他这么单纯、貌美的人,不是被人ròu贩子拐入青楼,过着惨不忍睹的地狱生活,就是乞讨之后,死在路旁,变成路边孤魂。那人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让银月牙出了村后,永远回不了村。」
「我们村里不会有人坏心到这么做的。」
颜义盛说出了口,脑袋里面却是一阵混沌,仿佛有什么可怕的yīn谋正在身边绕着他转,他却什么都不知晓,但是此刻却隐隐约约的,几丝线索浮了上来。
柔采说银月牙jian污了她,之后,柔采更告诉他许多不堪的事实!
例如银月牙与村里的大半男人有染,她还撞见银月牙跟他养父可怕的画面,他亲眼看见了银月牙与他养父的丑事,自然就相信了柔采的话,以为银月牙与村里的大多数男人也有丑事。
「这孩子很可怜呢,刚被我们赵家救起时,畏畏缩缩的,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像个幼儿一样抱着被子低泣,连在梦里都会哭。我看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我告诉他,他是我失散的儿子,不让他在外流làng。他若在外流làng,以他的绝世美貌跟单纯的个xing,活不了二十岁吧。」
不只活不了二十岁,还可能会遇见非常可怕的事qíng。颜义盛手掌发颤,一想起银月牙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就觉得寒意渗心。
「他有时会叫你的名字,睡觉的时候,那时他会露出一点点安详的微笑,也比较不会做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