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不小心」这三个字,但是她一脸泪眼汪汪,倒像是qiáng忍着不说夫君坏话的小媳妇,真相就更昭然若揭了,这让颜良都傻了。
「少、少爷!」
少爷一脸悲凄,他完全侧过脸去,不与任何人对话,颜良老泪纵横,因为少爷唇上挂了一抹悲惨的笑容,对他说了知心的话。
「不用试着辩解了,村里都知道你是我的老仆,他们不会相信你说的实话,只会以为你在替我辩解而已。」他望向墓碑上的刻字,神qíng惨痛。「我上这女人的恶当,离开了这一生最爱的人身边,这是我的报应。」
第八章
「少爷,您……您说什么?」颜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该不会爱子过世、妻子无良的刺激下,少爷脑筋糊涂了。
「我想要去省城向有名的海老学做生意,今日我听进村里的人说,海老那里缺懂字的人抄写东西,我要去省城增长自己的见识。」
「少爷,您毕竟堂堂是个少爷,家里也衣食无缺,何必去做这种下人的工作?」颜良苦劝,只差没说出,少爷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吃得了苦。
自从少奶奶摔死了孩子,再加上村里谣言满天飞,说的都是少爷脾气恶劣,竟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孩子死了,也是因为少爷肚肠不好,天上给的报应。
他一出门,村里的人表面尊敬,但是总是带着一股虚伪,后面的闲言闲语说得更加难听,简直是流言四起。
颜义盛没有怪这些人而自bào自弃,他还会低声安慰他说别在意,这些人只是看不清事实,被利用了而已。颜义盛的眼眸变得比以前更加沉寂内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新生。
「我是个失败的人,被柔采骗到这种程度;家里头守仓的人也监守自盗,我一个家都管不了,就像赵夫人说的,我要恨的话,就恨我自己脑袋不够清明,蠢笨如猪,才会中了这些计谋。我要出去磨练,一个月会回来一次,你放心。」
颜义盛说走就走,意志坚定,仿佛经由少奶奶这些事后,他看破了什么东西,也像远方有一处珍宝,若他现在不努力向上,他永远与这珍宝错身而过、悔恨不已,任少奶奶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还是走了。
颜良心里知道,若是那孩子还在世,少爷不会安心让那孩子在少奶奶手里,但孩子死了,少爷对这个家的顾虑也都消失了,少奶奶悔恨不已,但也莫可奈何。
少奶奶初时还像疯了一样的叫人打探少爷是否真的去了省城,还是去银月牙住的县城,但是少爷说一不二,他真的到省城里在有名的商人、外人都尊称海老的海家做个低三下四的伙计。
省城与县城离那么远,少爷根本不可能去联络银月牙,少奶奶的吵闹少了点。
少爷一个月回来一次,他肌肤晒黑了、身子骨qiáng健了,人却更清瘦了。若问他为何晒黑了,便淡淡笑道,他跟着海老到南方做生意。
颜良知晓少爷没有多话,但是海老来家里过,当初合同里有些问题,海老没细看,结果少爷抄写时,发现帐目不太对劲,禀报了海老,海老对少爷就另眼相看起来,知道他想学做生意,就在身边带着他。
他也不知晓少爷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外表看起来是一样的,除了黑了点、瘦了点,以往稚嫩的气质退去,反而变成一个翩翩男子汉,眼眸炯炯有神,话变少了,但却更引人深思。村里的年轻姑娘,若是知道少爷那一天要回来,还会特地跑到村里入口处去看他。
这惹得少奶奶非常不悦,但是少爷没放任何眼神在这里的姑娘身上,少奶奶争吵时,少爷只是静默,一两句话就刺得少奶奶哑口无言,反倒他觉得现在少奶奶有些害怕少爷。
当初他觉得少爷吃不了苦,现在证明他眼光有误,反倒庆幸少爷出外,而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若是老爷还在世,也一定会为少爷骄傲。
「良叔,少爷很久没理我了,就算一个月回来一次,也只找你说话,我是做错了事,但人孰能无过,你就不能帮我跟少爷讲讲好话吗?」
林柔采这次哭得梨花带泪,抽抽噎噎哭得颇有悔意,让颜良心里也跟着软了。
「我是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是少奶奶您对小少爷做的事,又在外面说那种话,也难怪少爷心冷了。」
「我又没说什么,怎么知道村里的人会乱传些闲言闲语,可是只要我们夫妻和好,这些闲话马上就会断掉的。」她哭道:「我想跟少爷和好,知道他在外劳累,帮他煮了碗人参jī汤,他若看见是我端的,必定不会喝。良叔,你帮我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