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来,他首次尝受到他可以做自己的主人,不必再为三餐温饱而发愁痛苦,但是跟以前一样的,一人孤单寂寞,没人与他相伴相随。
他已经受够这样的日子,爹娘不在、亲人不认,但是至少他可以选择他所爱的人,可以选择他想要的幸福,这就是石延仙想要让他学会的,不是吗?
既然让他学会这些,那就得负责他的幸福。
“我的衣服被撕破了,都是你害的,你要赔我。”
石延仙差点笑了出来,亲眼见他把衣服撕破后,赖在他身上,看来花乐歌不再是以前的花乐歌,倒会使起心机来。
“你现在真的变成会耍心机的贼狐狸了。”
“那也是你教我的,好坏都教了,你要负责,要负责啊。”眼眶的泪水再也无法忍耐的流了下来。
石延仙拿出手巾,为泪流满面的他拭泪,在众目跌跌之下,两人站在寺庙偏殿间,一个貌美如花的哭哭啼啼,一个丰姿俊朗的为他拭泪,让围观群众都看得傻眼。
两人衣着华贵,一个哭得梨花带泪,容貌像被雨洗过的花朵,楚楚动人更胜西施;擦泪的人高大威猛、英俊无比,一边说话还一边露出怜惜的表qíng,更像护花爱花的好男子。
拜观音的信众gān脆就在旁边看起戏来,戏台上的小生小旦,那有眼前两人来的好看,只差没瞌起花生泡起茶来,看着这一出才子佳人的好戏。只见在场人人瞪大双眼,还想看后面怎么演下去。
“别哭了,不知qíng的人还以为我做坏事欺侮了你。”
他更加不从的娇嗔道:“你这坏人,放我一人在外面一年多,还不叫欺侮我吗?随便给个几百两就叫我滚出去,我身价这么低吗?我付六百两给你,你要卖我吗?”
石延仙笑得险些岔了气,但是他笑声沙哑,纵然有些痛苦,也不会言宣于外。
“我以为你会跟曾修名在一起。”
“我从来就没跟他在一起过,你把我赶出去后,他就一直来纠缠我,没有你保护,怕我总有一天要失身的。”
他将头靠在石延仙的胸口上,轻槌了几下,槌一下就哭一声,槌两下就哭两声,槌到第三下,就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再也止不了泪。
一年多来隐忍的泪水,现在全都在这个男子怀里痛快的流了出来,他的委屈跟痛苦,石延仙是懂得的。
“我这一生都被你骗了,身子被你骗,心也被你骗了,再怎么被你欺侮也只能认了,但你要对我负责,要保护我不被别的男人纠缠,能纠缠我的只有你。就像曾修名说的,人人都知道我是被你石延仙睡过的,我的清白都赔在你身上,再也没正经的好人会喜欢我了,你还不负责!”
“你说这些话,我会认真的。”
花乐歌哭喊道:“那就认真点!不是说你有权有势,只要有能力,忒是多难的事你都能办到吗?我就在这里'快些把我掳回家去。”
石延仙搂住他的手劲变qiáng猛了些,眼神也深沉了些。花乐歌抱住他的颈项,贴上了石延仙的唇,这出美人qiáng吻俊男的画面,让旁人看得张大了嘴巴。
“这个猛,没看过这种戏。”有人嘴巴里的花生掉下来了。
“超猛的,后台缺不缺小生,我要去演这个小生,被这个美人qiáng吻,死也甘愿。”有人看着那一吻,羡慕得捶胸顿足。
“凭你这王八绿豆的长相,戏台下的人会砸场的。”另一个说得直接。
“我是王八绿豆,您老的长相还不是弹头鼠目?”答得人更不示弱。
两人吵得不可开jiāo,旁边有人嘘声,“别吵,他们还在演。”
石延仙化被动为主动,吻了泪痕满布的他,有人鼓起掌来,他们顿时醒悟,才知身边竟挤了那么多人在看戏。
他竟在寺殿里哭哭啼啼的要石延仙爱他,花乐歌不禁满脸通红,石延仙在他耳边讪笑,不改他不正经的本色。
“太多人了,其余的回家再做吧。”
花乐歌羞怒的瞪他一眼,这人就爱惹他,他差些气哭时,石延仙已经牵着他的手往下山的路走,他的手温热有力,将他团团包围住,不曾放开。
老总管在后面跟着,严肃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颜。
而花乐歌则是不断流泪,在石延仙面前,又变成一个爱哭的人,怎么样也止不住,但是跟以前不一样的,这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幸福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