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空紧皱的眉头狠狠蹙紧,要他去跟韩独古示弱,光是之前那段往事,他根本就做不来。
“再等一个月看看,也让我考虑一个月。”
大掌柜不敢相bī,毕竟他还是主子,只好收了帐本,弯腰退下。
一个月后qíng况并未改善,韩独古要与风家结盟之说在大街小巷传言,在燕家店里工作的伙计,若没签约的,已走了一半,大多往风家那里而去,京城纷纷传言燕舞空快要经营不下去。
这种恶评的风声这么大,当然更加没有人上店面来。
而且燕舞空向来高傲、冰冷,跟不少人结下梁子,所以幸灾乐祸的人多,背后造谣的人更多,一时燕家仆役也有不少人想要离开,bī得燕舞空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
桌子上摆满珍奇异宝,都是燕家古董、玉石店里最上好的极品,大掌柜一一放在桌上,让燕舞空检视。
“少爷,您觉得哪一样当作见面礼最好?”
燕舞空随手比着jī蛋大的红宝石,“就这一样吧。”
大掌柜小心的包好,放进锦盒,小声恭敬道:“我已经请人送过书简给韩少爷,说我们这个时辰要拜访他,少爷,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吧。”
燕舞空起身,qíng势已经坏到让他就算不想向韩独古低头也不可。
而大掌柜对韩独古也从连名带姓,改成了韩少爷三个字,似乎已经明言了燕家必定得向韩独古低头的事实。
韩家买下一座落魄官吏的豪宅,虽然买时破落,但是经他重建,已经变成韩独古在京城的别馆,建筑金碧辉煌。
燕舞空走进去后,却啐了声:“庸俗。”
大掌柜也听见自己的少爷说了什么,脸色稍僵,来带路的小仆也听见了,他怒目看向燕舞空。
“你若嫌弃,尽可早早回去。”他童言稚语说得十分大声,若不是韩家总管要他噤声,只怕他还会说得更多。
大掌柜轻拉燕舞空的袖子,“少爷,我们有求于人,求您不要生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燕舞空人缘不好的原因,他说话心直口快,表qíng又冷,纵然没有恶意,但光是那张脸冷若冰霜也足以令人误会;若是他又有心挑衅,只怕更容易引起他人的不悦。
“说的是实话,还怕他什么?就算韩独古在我面前,我照样这样说。”
大掌柜不敢再说话,怕他又有更多不识相的话说出口,只好捧着锦盒往厅里前进,一方面却已经明白此行不可能有成果的。
因为少爷目空一切,韩独古没必要受气,更没必要一定要跟燕家合作,少爷这样给韩独古难看,虽然面子好看,但是里子已失,燕家就要倾颓,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第三章
走进厅堂,韩独古已经坐在厅里的主位等待。
大掌柜向来在店里忙碌,从未见过在燕家为奴的韩独古,因此直到此刻才见到韩独古这个人。
韩独古轻轻挥手,带路的总管跟小仆也离开厅堂,青衣小婢送上香茶,燕舞空才暍一口,就已经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烂茶?香味就像女子故意搔首弄姿,难暍死了。”
大掌柜并不觉得茶有什么不妥,只觉得香气过浓,他以为燕舞空是专门找砸,吓得脸色一黑,差点腿软。
看来今天谈合作的事非但不可能,可能还会被主人给赶出门。
韩独古听燕舞空说得难听,但也没当场脸色大变,只是淡淡地道:“吩咐总管,告诉管货的茶商,竟拿这种烂茶来骗我,还想跟我做生意,教他先骗得过燕家少爷再说,再送新茶过来。”
又送上新茶,大掌柜觉得清香扑鼻,燕舞空放下茶碗又开口了。
“难道你只有这种烂茶招待客人吗?”
“这茶有什么不好?”
燕舞空瞪着韩独古,“这不是茶香,这里面加了便宜的香料,闻起来芬香,却只能骗骗不识货的人,稍懂茶艺的人都知道这种烂茶暍了是在茶毒自己的喉舌,而且暍完后还会口gān舌燥,这还不叫烂茶吗?”
韩独古听他说得这么明白,微微点头,“那请燕少爷和大掌柜的过来这里。”
韩独古带他们进入一间小室,里面摆了无数的茶瓮。
“燕少爷,这里面的茶,有哪几种你觉得还算可以的?”
大掌柜搞不懂韩独古在做什么,但是燕舞空毫无所惧,已经开瓮闻茶,还仔细的观察茶叶的形状跟软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