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脸上却半点愧疚都没有,他没事就喜欢拼拼模型玩,但是他平时工作忙,也没有那么多耐心。所以想要什么模型,就跑去坑自家儿子帮他拼,所以说……谢大学霸这一肚子闷脾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秦楚晚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文渊正坐在书桌前面,拼着那个帆船的模型。桌子上的小盒子里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看起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东西。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好看,秦楚刚刚擦着头发从厕所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这样的一副景象,他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谢文渊刚刚把一根船舷安到了正确的位置,他舒张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一扭头,正好跟秦楚呆呆的目光对上。
仿佛一下子连时间都静止了,谢文渊的眼睛带着几分探究,几分锐利,还有几分藏在深处的担心和不安。秦楚感觉自己都快溺毙在这样的目光里,他有些láng狈的别开眼睛,开口别扭地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谢文渊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秦楚,他gān脆地答道:“没空,要拼模型。”
秦楚:“……”
这个气氛实在太尴尬了,秦楚的脸上都开始充血,他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简直想从地上找个dòng钻进去。
房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在秦楚快要被bī得夺门而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但是如果有关你的事qíng,我永远都有空。”
秦楚一愣,他猛地回过头去。谢文渊的还是一如刚刚的样子,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秦楚莫名就感觉自己的脸更加热了一些。他有些慌乱地别开眼睛:“刚刚叔叔让我明天去商场买年货,我不知道附近的商场在哪里,你能不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就cha了进来:“可以。”
秦楚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也不知道谢文渊有没有听见,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秦楚,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
秦楚心里更乱,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紧张。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飞快地滚进了被子里,一句话不经大脑思考就滚了出来:“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好半天秦楚才听到谢文渊伸手拉开椅子的声音。脚步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走进了浴室。
秦楚睁着眼睛看着玻璃上那个模糊的影子,又忍不住想起他那天。他也是这样趴在chuáng上,但心里确实满满的甜蜜,甚至脑袋里滚来滚去都是一些huáng色的废料。
而如今,他看着那个影子,心里却满是纷乱的思绪。其实那些问题并不难回答,秦楚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早就锻炼了一身抵抗流言的能力。只是他不能把谢文渊也放在那样的境地之下,他知道那有多么不好受。
随着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响,秦楚赶忙闭上眼睛。脚步声一直延伸到chuáng边停下,秦楚qíng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好一会儿,chuáng的另一边微微一陷,chuáng头昏huáng的灯光也随之熄灭。还没等秦楚放松下来,旁边又想起谢文渊的声音:“晚安,明天还要去商场。早点睡,不要乱想。”
秦楚心里一酸,他感受着旁边那个不容忽视的存在,到底没有再装睡。他开口轻轻说:“嗯,晚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楚这一句晚安说完,困意就陡然升了起来。他困顿地揉了揉眼睛,翻身睡了过去,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天。
半饷,房间的chuáng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谢文渊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他的眼前是秦楚平静而温和的眉眼,谢文渊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嘴角也不自觉地勾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秦楚这个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担着的毛病,真得改改。上次家里出事,秦楚也是这样,完全不愿意告诉他,非要自己一个人担着。
谢文渊喜欢这样倔qiáng的秦楚,却又气他把自己放在一个被保护起来的角色上,就像谢大学霸是个瓷娃娃,捧在手心里不受一点伤害才好。
寂静无声的夜里,谢文渊有些小怨气地无声骂道:“小笨蛋。”
而此时,睡梦中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是一个好晴天,冬日里难得出了一次太阳,虽然没多少热量,但却还是让人觉得暖乎乎的。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烟火气,超市里的人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