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好了菜单,本来想亲手做一顿饭给你的……”
陈扬赶紧搂过他揉了一会儿,表示过了安慰才让他接着说。
“现在只能做这一道汤了,你去把食材买齐了,回来叫我起床。”叶祺唉声叹气地交待完,自己三步一晃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陈扬便宣告了缴械投降,推开浴室的门,张口就问:“亲爱的,saurin是什么东西?”
叶祺满身泡沫地转过身来:“新熏制的鲱鱼。”
“macronium呢?”
叶祺像是没看到他纹丝不动的目光,自顾自往身上冲着热水:“月桂叶。”
陈扬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掩门出去了。毕竟叶祺还病着,真拿体温计去量还是有热度的,这时候发情的岂不是禽兽么。自恃正直的陈扬默念了三遍“我不是禽兽”,勉力不去想那一门之隔的漂亮身躯。
也不知道叶祺给他下了什么蛊,越是不该想陈扬就越是控制不了。一寸寸吻过的地方,从发际线往下的每一分轮廓都一清二楚,更别说触感,还有吻上去的质地。叶祺有着劲瘦且弹性绝佳的腰身,如果从那里开始抚摸,行进到胸膛的时候他必定会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就像一个刚识得人事,从没被情潮浸染过的无辜孩子。
没有半分虚伪的欲拒还迎,全然是热情与乖顺……
偶尔也会喘息着纠缠上来,像发急的兽类一样与他翻滚在一起,却总是在牙齿合拢的瞬间转成温柔的舔舐……
爱抚爱抚,果真只有与叶祺在一起的经历,才是以爱为基调的相互抚慰,纯然毫无顾忌的快乐……
于是,当叶祺裹着一身薄荷味回到床上时,只一个眼神就看出了陈扬的异常。
他也懒得开口去问,扯着他的衣服将人一把拉到面前来,手上拉开陈扬的拉链便探了进去,然后顿住。
“果然。”叶祺展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
陈扬定定地凝视他,似乎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出“该怎么办”的指示,然后却把自己弄成了一片兵荒马乱。
叶祺让他盯了片刻,还是自己坐起身来,一颗一颗解起他的扣子来:“我还有点头疼,你轻一点,别晃得太厉害。”
得了这句首肯,陈扬自己把不该有的隔阂都一一褪去了,临覆上来之前却再次迟疑。
“怎么了?都这样了……还要说不想要?”指腹已经来到了兴奋的顶端,趁他凝住不动的时候上下搓弄,劝诱似的引出了潮水般的愉悦。
正如陈扬预料的那样,无论如何,叶祺对自己绝没有半个“不”字。
“我真觉得我挺不是东西的……你,你慢点……你还病着,我就这么没自控力……”
叶祺细致地用指尖挑逗他,就着面对面侧卧的姿态去亲吻他:“没事,真的,就当我还你的情,好不好?你那次生病的事,我都还记着。”
既然侧着,那就索性这样一点点蹭着进去。高于自己体温的黏膜像是自动裹上来的,陈扬不敢多动,勉强控制着自己,额角的汗渐渐密了起来。
叶祺故意收紧了身体,以此作为无声的催促。听到陈扬一声克制不住的深喘,他微微地笑了。
而后,自然又是一场欢情黏腻,夜色旖旎。
就像一次次被人抛上浪尖去,却心安理得地沉醉其中,在彼此的汗水中得到更深的安然。因为这个怀抱,就是他所笃信的归处。
这座被叶祺视为伤心地的城市,终于在时隔多年之后成就了另一种弥补:一个人对自己的亏欠,从来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补得回来。
此生何幸,我能得你相伴。
陈扬三十六岁的生日在巴黎度过。清晨,为了去第五区的Mouffetard市场买叶祺指名要的食材,陈扬开着租来的车穿越了大半个拉丁区,然后又在迷人的晨光中原路返回。T恤牛仔裤的学生族在排队等待新出炉的长棍,长丝袜短裙的白领丽人捧着纸质的咖啡杯穿越街道,这一切都是新鲜而美好的,渐次向他展现着生活截然不同的面貌。
为了谈生意来过无数次巴黎,只有这一次觉得它美不胜收。
叶祺从床上爬起来,晃进家庭旅店的小厨房,一个多小时之后端出了一小锅香味浓郁的汤。他声称那是蜚声海外的“普罗旺斯鱼汤”,但删去了蒜瓣后味道稍稍有点奇特,幸好陈扬也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