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也不知过了多久,年糕来了。
叶祺模糊地想着,年糕作为一条德牧,牧羊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羊。
表面上看,小公羊态度倨傲冷淡,对跑过来嗅它的年糕不屑一顾,但紧贴着他的叶祺却能感觉到它的不安。仔细看的话其实不难发现,羊耳朵正在轻微地颤动着,泄露了小公羊想一跃而起的真实想法。
“呜……汪!”
——主人,有羊!
叶祺看都不看年糕,心里希望它知难而退,不要自讨没趣。
“……汪!汪汪汪!”
——真的是羊,是羊啊啊啊啊啊啊!!!主人你真的不想开锅炖了它么,羊啊那是羊啊!!!
叶祺一把拢住小公羊的头,又往自己臂弯里藏了藏,漫不经心地冲着兴奋过度的年糕挥挥手。牧羊犬是举世闻名的“坚忍聪慧”,虽然不可能召之即来,但也绝不可能挥之即去。在年糕锲而不舍的“汪汪”声中,小公羊一直拼命往叶祺胸口那儿钻,最后直接把大半个脑袋都藏进叶祺的腋窝里去,拒绝被讨厌的狗当成汤料。
叶祺的坏心立刻被勾起来了:“求我啊,求我我就把它弄走。”
小公羊猛地抬起头来,十分严厉地瞪了叶祺一眼。叶祺知道它一定会妥协的,因而全然不为所动,唇边仍然挂着温淡美好的微笑。
三秒钟后,小公羊伸出舌头,舔上了叶祺的喉结。
叶祺被它弄了个猝不及防,抱着它的手臂一颤,好不容易才稳住。羊舔够了第一个目标,很快从仰头变成了低头,隔着薄薄的家居服开始寻觅叶祺胸前一侧的突起。
是可忍孰不可忍,叶祺一下子站了起来,拎着小公羊大步流星就朝着卧室去了。如果他能听得懂羊语的话,一定能听到小公羊内心濒临崩溃的叫声——
我是羊啊你怎么能跟羊上床呢!开开玩笑就算了,你口味要不要这么重啊,我是羊啊!
被叶祺丢在被子上的时候,小公羊还意图挣扎,一双黑眼睛里盛满了哀怨和愤慨,似在控诉色魔。叶祺碰巧跟它对上了眼,电光火石间觉得这眼神实在过于逼真了……
梦境戛然而止,叶祺朦胧着睁开眼,面对他躺着的陈扬竟然也醒着。
与梦中那只羊毫无区别的黑眼睛,正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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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公羊是某神话中男性性功能的象征,不要问我陈扬为什么会变成这玩意
睁眼就看见别人正盯着自己,叶祺吓得赶紧把眼睛合上,过了一会儿再睁开来,陈扬还是那么愣愣地看着他。叶祺定定神仔细一看,竟发觉陈扬眼里的莫名其妙并不比他自己少。
“我梦见你……变成了一只狐狸。”
叶祺惊讶地瞪着陈扬,倒也真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大狐狸。
原来这天晚上,梦见了诡异事情的人不是只有叶祺一个。前一秒还能感觉到叶祺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后一秒就已经站在客厅的玄关那里,陈扬茫然四顾,心里同样非常清楚这是一个梦。
毫无预兆地,沙发靠背的后面探出了一只白色动物的头。陈扬只来得及辨认出它是犬科的,那东西就跳了出来,在碰到地板的时候再次借力,直接朝着陈扬扑了过来。
陈扬一把接住它,结果上臂的内侧立刻就被软软的舌头舔了。在它从沙发那儿起跳的瞬间,陈扬已经看清楚了,它是一只雪白的狐狸。
全身的毛都蓬松又柔软,漂亮的大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深褐色的眼睛里盛满了见到自己的喜悦。这还能是谁呢,陈扬笑着抚摸它背部洁白的长毛:“想我了?”
狐狸伸出前爪攀上陈扬的衣襟,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怀抱这么一个沉甸甸、暖洋洋的东西,陈扬走进厨房,一方面舍不得放手,另一方面也实在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里。做菜的地方多少还是有油烟的,狐狸早就缩起了爪子,表示自己不愿意碰到那些锅碗瓢盆。
“你说怎么办,要不你去客厅等着?”陈扬无奈了。
话音刚落,狐狸就自力更生爬上了陈扬的肩,垂头耷脑冒充自己是条状的,整个卷在他脖子上。陈扬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拎起那条垂在自己胸前的尾巴:“拿走拿走,当心被油炸。”
白毛狐狸很听话,尾巴很快就从陈扬下巴那儿绕了过去,自己用脑袋压住尾巴尖,彻底成了一条大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