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已经是事实,谁指使的并不重要,无论是不是他的授意,我被弄到这儿来,根源都是因为他。
“不过没关系,是不是我的意思都没意义,重要的是,你已经在这儿了。” 他抽了口烟,语气从容淡定:“这儿是我的一个工厂,想必你也该猜到了,这是个地下工厂,专门做违禁品的。”
他就这样开诚布公地跟我说了出来,坦然极了,仿佛违禁品就跟帆布鞋、豆腐皮似的,谁加工谁生产都没有问题。
“留下来跟我吧。”他淡淡说:“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就算我有心放过你,帮会里几个当家的也不会允许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我得为大家负责。”顿了顿又说:“小树,你没有别的选择,别bī我,我不想杀你灭口。”
灭口?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说到杀人越货这种事的时候,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好像在说踩死一只蚂蚁,捏死一直蚂蚱一样。
我震惊地看着他,比几个小时前知道自己被注she了毒品还要震惊——他居然想要我的命……
“别怕。“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恐惧,他凑近了,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幽幽说“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成了我的人,我就能保护你,他们谁也不会怀疑你泄密……”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眸子黑的像不见底的深井,像吸纳和毁灭一切的黑dòng,里面没有感qíng,也没有爱。
“我没想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眼神渐渐变软了,很快恢复成了曾经那温qíng脉脉和善温文的样子:“我本来想像个普通人那样对你好,打动你,让你爱上我,爱上那个见得了光的我,永远见不到我黑暗中的一面……可惜……事与愿违……”
大约是一直没吃饭,又没休息好的原因,我的头微微有些疼,权念东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回dàng,竟带着点诡异的回音,飘飘渺渺的,很奇怪。
我明明是有些发冷的,可也许是因为房间里暖气太足,这会儿又开始出汗,原本汗湿的衣服本就没有gān透,现在更加粘腻地难受。
“我喜欢你,爱你。”他一边抽烟一边静静说着:“把你留在身边的法子有很多,可我一直想用最普通的……也是最难的那种……现在我知道我彻底失败了……不……在你用刀子捅在我肩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彻底失败了……”
他还在絮絮说着,我已经完全没有jīng力听下去了,恶心头晕的感觉更加明显,连带着浑身都酸痛起来,骨头也有些麻痒。
靠在沙发靠背上,不一会衣服又被冷汗湿透了,我头发上的汗水也渗了出来,沿着发迹一直流到鬓角,在下巴上汇聚成滴,一滴滴掉在衣服上。
我眩晕极了,恍惚中忽然意识到,会不会是毒瘾发作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在我脑海中霹雳而出,震的我浑身一抖。
“也许我应该谢谢阿跳。”权念东终于抽完了烟,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凑近了我,带着淡淡烟糙味道的气息喷在我耳边:“我怎么会那么傻,明明知道你心里只有燕详,还非要你爱上我,我活了半辈子就gān了这么一件傻事,真他妈的傻透了!”
他扳着我的脸细细看我:“这张脸真美,看起来真乖巧,你对我笑,我就陷进去了……为你做了那么多,非想要你爱上我……”
我窒息的难受,浑身的力气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抽gān了,连挡开他的手都不可能做到,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他所谓的“爱”——用子弹和毒品表白的爱。
让他和他爱的都去死吧,我他妈的消受不起!
我从没试过忍受这种地狱般的折磨,成千上万个黑色的妖魔在我大脑中穿梭叫嚣,身体也是麻痒难忍,仿佛群蛇正在体内爬行,不时用带着毒液的利齿啮咬我的肌ròu,让毒液深入骨髓,又酸又痛,恨不得能有一只手直接伸进灵魂深处搔刮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痛痒。
我无法抑制地从沙发上跌落下来滚倒在地上,权念东似乎吓了一跳,唤着我的名字将我重又抱上了沙发,但用尽全力也不能将我痉挛的身体按住。
几分钟后他似猜到了些什么,疑惑地扯开我的衣袖,看到了我胳膊上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