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野味餐厅,我跟着燕详进了门,一个穿着对襟唐装的男人捻熟地跟他打招呼:“燕先生,好久不见你来了。”
燕详冲他微笑点头,带我走到最里面,坐在了一个玉石屏风后的雅座上,招呼侍应生点菜。
侧前方窗口的一桌坐着四个年轻女孩,不停地向我们这桌看过来,还jiāo头接耳窃窃私语,发出清脆的笑声,燕详点完菜放下菜单,说:“瞧,那边的女孩在看你,或许过一会就会来要你的电话。”
他这么说让我有点尴尬,以前学校有个女孩给我写过qíng书,还有个当面表白过,虽然两次我都拒绝了,但现在回想起当时的qíng形还是感觉挺窘的。掩饰地喝了口茶,我笑了笑说:“她们是在看你呢。”
燕详笑:“这个年纪的女孩,喜欢的应该是你这种类型吧,对我感兴趣的一般是中年良家妇女,小女孩还不识货呢。”
我忍不住笑,他接着说:“朋友们都说我是‘师奶杀手’。”
“噗”我忍不住喷出一口茶来,呛的直咳嗽,一边手忙脚乱地抽出餐巾纸擦桌子,一边道歉:“对不起我没忍住。”
燕详笑着招手叫侍应生来收拾桌子,不一会菜上来了,烧的很香,他给我盛了一碗蛇羹:“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
我点头,他这样照顾我让我感觉很舒服,也很……幸福。
快吃完的时候有个女孩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纸条:“给我打电话啊。”
我面红耳赤,还没来得及说话,燕详已经替我接过了,跟女孩说:“谢谢。”
在女伴的哄笑声中女孩跑开了,燕详把纸条塞进我的T恤口袋:“看,我说她们是在看你不是,你还挺有女孩儿缘的。”
不知怎的我有点不高兴,勉qiáng对他笑了笑,沉默地喝完了汤,他还要给我添,我说不用了。
饭后我们出了木屋餐厅,燕详说:“我们步行回家消化一下吧,车子下午让老赵来拿。”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沿着yīn翳蔽日的林荫小道步行回家,一开始燕详没有说话,后来chuī起了口哨,是罗大佑的《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流畅清脆,很好听,我想大约他是在回忆抚摸他女朋友长发时的感受吧,不由得有些消沉,默默跟在他身后下山。
因为我的伤还没好透,我们走的很慢,回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我疲劳的厉害,回房间躺在chuáng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稳,到下午五点才醒,破天荒没有做噩梦。
不一会老赵又来叫我,说燕先生叫我去花园,我换了短袖短裤,穿着人字拖去了花园。
燕详也是短袖短裤,站在花园池塘边的凉亭里,手里拿着一个保鲜盒,见过过来冲我招手:“过来帮我喂鱼吧,今天花匠休息。”
池塘里养着很多五颜六色的锦鲤,大大小小一群一群的,前一段我有时候也会拿米饭和馒头喂它们,它们总是一看到人影就飞快地簇拥过来,很可爱地冒着泡泡争抢食物。
我走过去,燕详把保鲜盒递给我:“这些都要撒下去,挺多的,撒完这边我们去那边。”
我点头,抓了一把鱼食往水面上抛过去,大群的锦鲤游过来开始争抢着吞食物,小锦鲤都被挤在了一边,我转着圈儿地往小鱼堆里扔鱼食,免得大鱼吃饱了小鱼饿肚子。
燕详偶尔也抓一把随手撒出去,后来倚着凉亭的柱子抽了根烟点上了,默默看我喂鱼。
一个小时后喂完了,我蹲在岸边把手伸进水里,有几个胆子大的鱼游过来啄我的手指,痒苏苏的挺好玩,我忍不住笑了。
“鱼都喜欢你呢。”燕详说:“你说这帮家伙,明明都是我的鱼,可每次都完全不鸟我,对你倒是很亲。”
我冲他呵呵一笑,他捻灭了烟蒂丢在垃圾桶里,走过来蹲到我旁边,看着我光 luǒ的胳膊和小腿,忽然说:“这些伤得处理一下,不然会留下疤痕,赶明儿我让小林过来一趟。”
我看了看胳膊,皮带抽过的伤口只留下很淡的粉色痕迹,但衬着我过于白皙的皮肤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我撇了撇嘴,闷声说:“不用。”
燕详说:“嗯,男人嘛,有点伤痕啥的是挺沧桑挺酷的,比如我。”他撩起T恤的下摆给我看他的腰,那儿有个五寸长的伤口,大概年代很久远了,只留下一个浅褐色的痕迹:“像这样,很多女人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