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详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微微地笑着摇了摇头,gān枯的爬山虎树藤将正午的阳光切割成了细碎的光斑,耀的我有些睁不开眼,只眯着眼回望他,给他绽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看着我燕详有点愣神,qíng不自禁地抬起胳膊搂了搂我的肩:“别太着急了,一步步来。”
我点了点头,我哥忽然冷冷开口:“燕先生,我想跟你谈谈。”
燕详说好,我哥又对我说:“小树,你先回病房。”
我看了看燕详,又看了看我哥,终于还是放心不下,说:“哥,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就在这等你。”
我哥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你先走。”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估计要是我坚持他就什么都不会说了,想了想只好走开。
走到长廊尽头,我拐了个弯,绕过花坛从另一条石子路上轻步走近了长廊,隐在重重叠叠的爬山虎枯藤后偷听他们的谈话。
我哥说“燕先生,我感谢你对我们家的资助,可我请求你放过我弟弟,如果这笔钱非要他跟着你才能得到,我宁愿你收回你的慷慨,我想我妈也是一样的意思。”
我吓了一跳,没料到我哥说出这种话来。
第19章 一场巨变
“王喆。”燕详打断了我哥,说:“我资助你们手术的费用,确实是因为陈树的缘故,我是他的朋友,我同qíng他的家境,也欣赏他的为人,即使他不愿意和我来往,我仍然会出这笔钱。”
我哥冷笑:“他长这么大连女孩儿的手都没拉过,可跟你认识才几个月就被你带上了chuáng,可以想见你手段很高明,他既然对你死心塌地,又怎么会不愿和你来往。”
燕详哼了一声,我听得出他压着火气:“是,陈树在感qíng方面是比较单纯,但他也快二十岁了,具备判断是非的能力,我对他的资助并不建立在某种不道德的ròu体jiāo易上,这他应该明白,至于你……即使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的弟弟。”
“笑话!”我哥冷笑:“那你们的关系算是怎么回事?恋爱?同居?包养?”他步步紧bī:“还是玩玩就算?也对,他是男孩子,不会有怀孕这种麻烦事儿,善后事宜比较简单……”
没料到我哥说出这么残酷这么难听的话来,我站在大太阳下顿时感觉指尖发凉。
“你住嘴!”燕详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我看在陈树的份上不和你计较,王喆,我警告你,不要用你这种yīn暗的心理揣度我对陈树的感qíng,就算你是他哥,太过分了我也不会客气。”
“你对他的感qíng?你对他能有什么感qíng?”我哥嗤笑一声反驳:“你不过是看他单纯漂亮,一时兴起弄上chuáng玩玩罢了,别告诉我你会对这件事负责,那都他妈是屁话,你能怎么对他?你会跟他好一辈子?能跟他结婚?你能为了他放弃乔厅长?放弃你的事业?就算你说能我他妈的也不信!小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考上重点大学,天天打散工,年年拿第一,难道就是为了成为你的玩物,成为你金屋藏娇的对象……”
“哥!你住口!”听着他的话我气的眼前发黑,浑身发抖,立刻一把扯开枯藤厉声喝止了他,可还没来得及辩驳,忽然听见“咕咚”一声轻响。
我下意识向声音响起的方向回头看去,视线越过花坛围栏,一眼看到不远处的长椅边,一个熟悉的消瘦的身影倒在地上。
“妈!”我顿时五雷轰顶,一个箭步越过围栏飞奔过去,我妈脸色灰白地昏倒在地上,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细细的血丝从嘴角流下,显然已经咬了很久了。
“雅雯!”大姨抱着一chuáng薄毯走过来,看见我妈倒在地上立刻惊叫一声快跑过来:“这是怎么了,刚刚下楼还好好地……”
大姨明明不让他出来晒太阳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忽然出现,登时吓得肝胆yù裂,哆嗦着把我妈从地上抱起来,飞快往住院楼上跑过去。
站在抢救室门口,我抑制不住地发着抖,靠在墙上说不出话来,我哥yīn着脸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虽然他什么都不说,我也能看出他神qíng中的懊悔。
可什么都晚了,我妈一定都听到了,她要是相信了我哥的话,一定心都碎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