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决定还是应该现实一点,把眼光放在声色犬马之上,让自己融入凡人的生活。
不久我就发现了一个可以吸引我注意力的事物——她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寡妇,十年前木匠库尔班大叔从东方买来了一个小姑娘,后来做了他的婆娘,去年他病死了,留下了他俊俏的媳妇,和一个四岁的儿子。
我对她产生兴趣是十五岁那年夏天,那天天气很热,我帮她挑水贮满水缸,衣服被汗反复湿透了,晒gān后泛着盐渍,她便让我脱下来,帮我洗gān净了晾在院子里,我光着膀子站在树下,用一片大叶子扇风等着衣服gān。她在廊檐下的小火炉上煮茶,低着头用一个小蒲扇煽火,汗珠顺着她白皙的后颈流下来,不一会将薄薄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她的身体曲线圆润饱满,成熟而xing感,我的眼神不由得一直钉在她身上。
其实在歌舞团里我见过很多女人的luǒ 体,但从没觉得一个女人能有这么美。
我忽然觉得很激动,扔下叶子就飞奔了出去,她在后面喊我喝茶都没敢回头。
那天晚上我梦见她了。
过了两天师父叫我和默野去帮她修葺房屋,我们去了,晚上我让默野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月光下她躺在我的怀里,和柔然人高车人波斯人都不同,她的眼睛和头发都是漆黑的颜色,泛着黑色宝石般的柔光,皮肤却很白,但不是我们波斯人那种苍白,而是略带着些淡huáng和浅粉的莹润色泽,让我分外沉迷依恋。她的身体娇小圆润,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我渐渐平和下纷乱的喘息,静静地搂着她,贪婪地吮吸她身上酴釄的ròu yù的气息,她的眼神温柔而溺爱,仿佛母亲注视孩子一般。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是她南齐汉人,姓牛,叫chūn恬,今年二十岁了。我说我是波斯人,叫斛律达,今年十五岁。她吃吃地笑起来,眼睛弯弯地如同天上的新月,略有些粗糙的小手轻抚我的胸口,淡淡地说她知道,又说很感激我平时对她的照顾。
我明白她大约不是喜欢我武功高长的帅侠骨柔肠剑胆琴心什么的,只是想报答我平时对她的照顾,于是有一点失落,但我想感激也是一种高尚的感qíng,和爱qíng相比并不寒碜,所以很快就释然了。
从那天起我坚决反对chūn恬那个口齿不清的儿子克里姆再叫我“斛律哥哥”,花了很多松子糖和面人儿才将他对我的称呼改成“斛律叔叔”,默野对此嗤之以鼻,其实他不懂,生活本来就是一件件无聊的琐事堆积起来的流水账,没了这些琐事,生活将会苍白的一钱不值。
那年秋天一个从东方来的铁勒马队路过我们的村庄,傍晚时在村子东头的空地上升起了篝火,扎营休憩。chūn恬的家就在他们营地的近旁,我带着克里姆在院子里玩到了天黑,chūn恬埋怨我总是光顾着玩儿耽误吃饭,我和克里姆一边对着她做鬼脸一边坐到了院子里的小桌边。
晚饭是简单的囊焖饭,但我吃的很香甜,chūn恬一边吃一边给克里姆喂饭,吃到一半忽然有人在篱笆门外喊:“喂,有水吗?”
我认出他是那个铁勒马队的老大,chūn恬站起身提了一桶水给他,他上下打量了她半天,又远远看了看我,才说了声:“谢谢。”提着水桶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不安,临走的时候我吩咐chūn恬晚上睡觉闩好门,chūn恬笑着答应了,抱着克里姆送我到门外。
那天晚上星星很亮,我躺在狭小的杂物间里一直睡不着,大约到了子时,忽然感觉有些心惊ròu跳,于是爬起来披上褂子,往村东头走去。
站在chūn恬的院门外我哑然失笑,家里一片平静,寂静中只偶尔听到蛐蛐的鸣叫。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忽然传入了我的耳朵,接着是一声愤恨的喘息。
我脑中一片空白,身形如大鸟般掠过篱笆门,冲进堂屋。
在我之后几十年的人生中,我再没有经历过那种让我疼的要死的愤怒。
我把那个光着屁股的铁勒男人一把抓起丢到了院子里,chūn恬满脸的眼泪,蓝底白花的上衣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细白的苏胸在月光下如同剑刃般刺痛了我的眼睛。她哽咽着爬起身,掩住破裂的衣襟,勉qiáng对我笑了笑,沙哑着嗓子说:“谢谢。”
我被她一句“谢谢”噎的说不出话来,那语调与平时我帮她挑满水缸,修好屋顶,劈好木柴时一般无二,让我瞬间产生一种挫败的无力感。我没资格像她的丈夫一样惩罚那个欺负了她的恶棍,我只是她的邻居,她的qíng人,甚至是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