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阳一直对颜清非常照顾,对待她和亲生妹妹也差不多,从小就为她和别的男生打架,一度甚至没有人敢靠近颜清。后来上高中,两人分别读了不同学校,这种qíng况才渐渐改变。
“赵阳他在学校表现的都很优秀,还是他们学校的学生gān事,上进也努力,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他只是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无论什么样的赔偿条件我们都接受,请你们千万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阳的父亲非常会说话,也极能掌握其中的分寸。
他说着就站起来,朝着一圈人反复鞠躬。
赵阳的父亲年纪也大,虽然是做生意的,但是穿得gān净却质朴,反而更加像是一个收拾打扮之后进城的农民。为了惹出祸事的儿子不停的向别人恳求、道歉,看起来很令人心酸。
霍誉非站在单反玻璃之外,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屏幕,同时也传达着里面的画面和声音。除了嘴角边天然的一点笑意,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qíng。
关磊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方,他和霍誉非有不少接触,但都是公事公办的xing质,至于这位“三少”究竟是什么样的脾xing,他也仅仅是前一天晚上在车上被对方揶揄的时候摸到了一点边角。
也不能说锱铢必较吧,但大概很少人能够让他吃亏。
所以他很知趣的不发表看法,等待对方做出指示。
但是霍誉非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论赵阳的父亲表现出如何的舐犊qíng深,赵阳确实做了很多不对的事qíng。比如Anddy那件事,压根不能够用“脑子转不过弯”来轻飘飘抹平。
那是犯罪。
那是要毁掉一个人,并且还很恶毒。
霍誉非看着赵阳的笔录和问询记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
大概是一个人能够动用的社会资源超出了他自我控制的范围,就容易膨胀。
但是这种“膨胀”也不过是一戳即破的气球,现在就刚好撞在了针尖儿上。
霍誉非嘴角弯了弯。
关磊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又心里毛毛的,但是他们的律师刚刚来找他确认,这件事后续要怎么处理。
他必须得从霍誉非这里拿到一个答案。
终于还是轻轻咳嗽了一下,试探道:“三少?”
霍誉非马上转过头:“嗯?”
“这个事qíng……你看?”
霍誉非伸出手指在单反玻璃上点了点:“你们处理的已经很好了,爸爸却说可以jiāo给我来处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关磊表示:“我不了解先生的意思。”
言下之意是你们父子之间的jiāo涉当然只有你们父子本人知道了。
霍誉非叹了口气:“所以我也在想呀,或者说,这件事并不光是赵阳……”
其实他说的“jiāo给我来处理”其实是想把事qíng和顾骋说一说,让他也了解一下人世险恶,比如赵阳想要害他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他和颜清分手,怎么样的伤害了颜清的qíng感和自尊,而是他手中握有比顾骋要多的资源。
所以他就有这样的权力了吗?
从公平公正从道德法律从社会契约……当然没有。
但是实际上,在很大的qíng况下,他都在实际行使这种不正当的权力。
谁能阻止他呢?
只有那些掌握资源比他更加多的人。
这有违自由和公正的意志,但却又实实在在存在于现实。
就像表面上一尘不染的B市,也照旧有许多肮脏的小角落一样。
霍誉非希望顾骋能够看清楚这些,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能聪明的绕开那些肮脏的角落,不要弄脏了自己的鞋子。
对霍启东来说,如果不是霍誉非意外受伤,赵阳这样的人压根不值得入眼。而霍誉非从小到大学到所有让他得以成为霍誉非的东西,也不会让他对这样事qíng有太多感慨。
但顾骋就不同了。
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眉头蹙得很紧。
霍誉非对这件事解释很少,直到听到律师说的话,以及赵阳父亲的种种解释。他才慢慢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赵阳……也就是颜清的朋友,因为颜清打抱不平,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Anddy的事qíng他运气比较好,而昨天晚上霍誉非显然运气就不是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