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他在国内出生,又不像是宋誉莱、霍誉守、还有堂哥霍玉博一样,在霍璋祚身边长大,因此对霍璋祚印象很淡。
所以直到现在,霍誉非还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位有点“cháo”的老头,年轻时究竟gān出过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比如究竟如何孤身一人深入南非和当时最为动dàng不安的阿拉伯世界,寻找能够一夜bào富的商机。再比如究竟如何在美金融危机尚且捕风捉影的时候,就嗅出危机,大笔抛售不动产,又在第三产业最为低迷之时,看到机遇,鲸吞蚕食大举收购。
游走于最为惊险的通天之径上,无数差一点倾家dàng产,无数次仍旧去孤注一掷。
直到如今,许多遍及全球的庞大跨国公司,背后都若有若无联系着霍氏家族的影子。
但这些,霍誉非都丝毫不知。
他从来没有涉足过那个隐形的、却有着无数屏障壁垒、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圈子。也从来没有意关注和了解过这些。
就在不久之前,他对未来的打算还懵懵懂懂,不知何去何从。
现在嘛,终于清晰了一点点。
霍誉非的目光从客厅最里面侧跳动的炉火上一触即收,先是在霍誉守身上停了停,然后看向霍璋祚,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爷爷。”
他其实还是有点怕霍璋祚的,尤其是小时候霍璋祚面对霍誉守和宋誉莱时和蔼可亲,一看到他就吊着一张老脸,霍誉非虽然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喜欢他,还是很自觉的尽量不在霍璋祚面前出现。
以往只在每年过年实在避不开的时候,才在除夕当天晚上露一露面。
他也不怎么喜欢和霍誉守呆在一处,但和霍璋祚比起来,大哥霍誉守就显得太可爱了。
因此霍誉非问候过一声“爷爷”之后,马上就亲亲热热叫了声“大哥”,然后主动坐在了霍誉守身边。
霍誉守有点、怎么说呢?受宠若惊!
霍誉非往常见到他溜的比兔子还快,这时候却主动坐过来,还……霍誉守被哥俩好的揽住了肩膀。
霍誉非热qíng的道:“大哥,什么时候到的?”
霍誉守本来在向霍璋祚请教一点工作上的事qíng,这时候注意力却全部被吸引到了霍誉非身上:“刚刚到的,你和誉莱出去玩了?”
“去雪梨大学转了一圈,宋誉莱非要拉我陪她去。”
宋誉莱瞪了他一眼,“霍誉非,叫姐姐。”转头向霍璋祚问好,窸窸窣窣说着最近的事。
备受冷落的霍璋祚终于得到了一点抚慰。
霍璋祚的海钓几乎没什么收获。
无数次商业冒险中,霍璋祚宛如捕食的猎豹,小心谨慎,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但这种耐心在钓鱼上面就一丁点儿也不存在了。虽然他们今晚吃的还是各种海鱼,但那就和霍璋祚没有半点关系了。
霍启东一直到晚饭都没有回来,宋女士下楼来吃饭,告诉霍璋祚霍启东今晚可能不回来。霍璋祚显然知道点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又开始对着孙子和孙女chuī嘘海钓要掌握得技巧和经验。
霍誉非默默的吃饭,他一点都没觉得霍璋祚这些最主要还是说给他听,希望他能觉得自己的爷爷一直都“Be Cool”。
毕竟霍誉非很早就在霍璋祚身上打了个“偏心”的标签,因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像是他对顾骋说的一样,这几天他都会非常忙。
霍誉非在心里快速的罗列着这几天要做的事。
因为他长期在澳洲读书,大部分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也都是澳洲的华人圈,可以打电话给周简达,把大家叫出来吃吃饭。
然后他在澳洲这边还长期赞助着好几个诸如攀岩、冲làng之类的极限运动俱乐部,是高级会员,也可以趁机拓展一下自己的jiāo际圈。
还有呢?
他在P大所谓的“jiāo换生”课程本来就只有一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那么还有半年就要结束了,那个时候就得回英国那边完成学业。其实他学分已经修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申请提前毕业?
霍誉非在心里一条一条的打算着。
现在已经是零三年了,马上就是零四、零五、零六,无数的机遇和风险,无数的财富和深渊。
他已经拿到了几张非常宝贵的关于未来的备忘录。
霍誉非想。
忽然间,当初在飞机上,他和李泽说的那句话涌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