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彬没想过钱的问题,有点吃惊,“金宝,你没钱吗?这几个月你都是怎么过的?”
金宝说,“刚开始你的医药费是卖的你手表,好像是挺值钱,后来你的手机卖了两千。”
徐彬肯定不拿两千块当钱花,张口就来,“两千块钱算个屁啊,你怎么过的。”
“就这么过的呗。”金宝随口说。
徐彬也反应过来了,就有点心酸,紧了紧金宝的脖子,“金元宝,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金宝就说,“我不跟你说了嘛,我报恩,上回我不是被人给抓了,是你救的嘛。”
“就没别的?”
金宝奇怪了,“还有什么别的?”
徐彬鼻孔里出气,哼了一声。
晚上吃的西红柿炒蛋与拌黄瓜,金宝做菜的水平一般,勉强能往下咽的水平。
徐彬刚醒过来,身体的机能还没恢复,吃的也不多,不过他却觉得很香,多久没吃上一顿安稳饭了。
山上的景色很好,徐彬坐在床上能从窗户里正好能看见日落,西方的天空火红一片,漂亮的很。金宝在外面的水盆哗啦啦的洗碗,洗好了碗,又去侍弄他的菜园子,在火似的夕阳下拉出瘦长的大影子。
房间里的光线慢慢的暗下去,徐彬躺在床上,头顶的几根摇摇欲坠的房梁黑皴皴的想要掉下来,挺安宁的,也有点怕人。徐彬叫了几声金宝的名字。
金宝忙跑进来问他怎么了,山上的蛇鼠多,金宝怕他被咬着了。
“你帮我开开灯呗,天都黑了,我看不见。”
金宝二话没说,转身就擦了根火柴,点着了一盏油灯放他跟前。
徐彬瞪的眼老大,“这是什么?”
金宝知道他想什么,就说,“家里没电,只有油灯,凑合着用吧。”
徐彬还能说什么,自我安慰说这就是真正的中国风情,也就这样了。他以前过的那些夜生活,跟这里一比就是两个世界,徐彬觉得自己就跟穿越到原始社会似的。
天黑了没事干,这么早就睡觉也睡不着,金宝怕浪费灯油,脱了衣服躺床上还给吹了灯。屋子里乌漆抹黑一片。
徐彬从没过过这种日子,还觉得挺好玩,拉着金宝跟他说话。
“你家里只有一张床啊,你就这么地跟我睡了四个多月?你没对我做那种不好的事吧?”
金宝一听这话愤愤,“啥事啊,我对着你个植物人还能做啥事,你别老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样行不行。”
徐彬撇了撇嘴,“你嘴上是这么说,谁相信你啊。”
金宝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抱着枕头就起来。
“你干嘛去?”
“老子打地铺去。”
“算了,咱一起睡床吧,”徐彬一把拉住他,“我刚才说笑的,谁不知道你喜欢叶青青啊。”
金宝这才好点,可脸上还是不情不愿的,要不是他怕徐大门给冻着了,打死他都不跟徐彬睡一床!
徐彬看金宝躺下了,立马伸出两手跟大苍蝇似的凑过去。
金宝跟小媳妇似的俩手护着胸,一脸紧张,“你干什么徐彬,你老实着点。”
“你紧张什么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呀,天上难寻地上没有的美人啊,就你那张脸还挺着个大肚子,只要长眼的人都对你无法产生那啥兴趣,你多少也有点自知之明!”
金宝以前没少遭徐彬奚落,早免疫了,听这么臭的话就跟听放屁似的,耳朵里一过就啥都没了。徐彬这就是那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甭管他再昏迷多少回,臭嘴跟狗脾气就是改不了。
徐彬还继续叨叨,“这床这么小,你看你都快把我给挤下去了,我不得往里靠靠?”
金宝算是服了,郁闷了一阵也就跟以前似的自认倒霉了,还主动把徐彬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给他压了压被角。
徐彬有点感动,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压被角。
黑暗里谁都不说话了,金宝早睡惯了,躺了一会,睡意也就渐渐上来了。
徐彬都睡了四个月了,睡不着,他想跟金宝说说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现在脑子很乱,有些茫然,太多的事交杂在一起跟团乱麻似的也没个头绪。
白天的时候他努力不让自己想,可是他明白他不会这辈子都跟金宝呆在山上,他总得给他的这第二次生命一个交代,他得做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