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公司的走廊上bào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刚才她见到了小乐,让她头皮都快要掀掉的是,小乐她居然是一副跟人火拼过的模样。她戴着大大的棒球帽把整张脸都藏在里面,嘴角贴了两枚创可贴,高领毛衣把她细长的脖子包围了起来。小乐一直都没有抬头,也没有跟谁说上一句话,好像整个人要遁入空门一般十分超脱。
花时不知道小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以这样的面貌来上班,而且她脸上明显的伤口让花时更加忐忑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似乎小乐也完全没有想要和她说话的意向。
花时真的快要被折磨得抓狂了,她真想冲到小乐面前把她拎起来,当面把话问清楚:“你到底是想怎样?要死要活给个痛快啊,这样要死不活的算什么事?!”金牛座的花时平日里xing格多数都是死板的,可是若是一旦爆发,谁都挡不住,她是非常隐xing的冲动派。
朝华的例会又一次召开,会上老板很直接地问了小乐是否愿意去安哥拉工作,说如果在那样的环境下很利于她专业的发挥和成长,等三年后回来一定大有作为。
其他人都凝视着小乐,看她的反应。不过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大家都能猜得到小乐的答案,就看老板怎么忽悠小乐怎么拒绝了。花时坐在离小乐三个座位远的地方忐忑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花时心里很慌,小乐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不知道下一秒她会说出什么。
“小田,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如果你需要考虑的话……”
“不必了……”小乐打断老板的话,抬起头来。所有人心里都“哦~”了一声,你看吧,婷婷拒绝得多gān脆啊,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事qíng会朝着他们早就认定的那个方向发展的时候,小乐接下来的话让全场人几乎都被空气呛到。
“不必考虑了,我去。”
顿时……整个朝华沸腾了。众人那句:“田婷婷你不是疯了吧!”的惊呼都差点当着老板的面喊出来。花时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作何表qíng看着小乐,她只记得那天,阳光刚好透过玻璃笼罩了小乐的脸庞上,她脸上的淤青有点吓人,嘴角那两片创可贴下隐隐透出的血色与她带着暖意的苍白笑容很有冲突感。
那个笑容是笑给大家看的,花时并没有从小乐的这个笑容上找到她对这个决定的向往,反而,是浓浓的,化也化不去的忧郁。
在众人的惊讶之中,散会了。
什么也顾不上,花时快步走上去拉住低头前行的小乐,扯住她的手腕想让她转过身来:“你是不是犯傻啊!你知不知道安哥拉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去??”花时已经记不得上次自己这样失态是什么时候了。
小乐暗暗咬牙忍耐,花时正好握住了她手腕上被夭夭弄伤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怎样的思考,你认真想过了吗?你答应的会不会太糙率?你可能会因为你这样的一个决定而丢了xing命你知不知道……”
花时的手越握越紧,小乐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有点……”
小乐的帽檐遮住了她拧在一起的眉头,花时之前没有看到,当她听出小乐的声音很不对劲,注意到她略带痛苦的表qíng时,紧握她手腕的手立刻像触电一般地放开了。
“抱歉……不过,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小乐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花时在发现自己受伤的时候语气瞬间的软化,这让她有些受不了——别人会把她小乐的感受挂在心上,而那个相处了这么久,号称恋人的人却能对她下的了手,亲手把她折磨成这样……
“没事。”小乐并不想多说,“关于那个决定,并不是糙率的,我之前就有听说公司这个项目。我思考了很久,我决定去。”
近距离看小乐的脸,那些淤青和伤清晰许多,连高领毛衣都遮不完全,从领口露出来的伤痕也一清二楚。
“是谁打你了?”
对于花时这个过分直接的问话小乐觉得很尴尬,扭过头去:“你不必知道。”
花时不过是随便的猜测,可是小乐的话已经间接地回答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