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北目送着几个妹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这才慢腾腾地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程寄北坐在副驾驶上玩了会手机,感觉有点头晕,只好放下手机看看窗外的风景打发时间。
“苏答是我的高中同学。”正当程寄北专心致志地数着路牌时,应恪突然开口道,“我们高中的时候读的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成绩也差不多。”
完了,老大突然开始给我讲故事了。程寄北手一僵,猜不出应恪突然讲这段故事背后究竟有怎么样的深意。
“因为兴趣爱好差不多,所以我们两个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应恪边开车边忆当年,“我们那个时候都对研究BSD猜想有很大的兴趣,所以说好了要一起考B大数学系。”
“不过后来高考的时候,我的数学选择题填差了行,只能选了A大,而他也没念成数学系,去了金融系。”
原来这才是地环之光没去A大最热门高分专业土木建筑的真正原因,才不是某些迷妹脑补的“心怀huáng土地”这般质朴qíng怀。程寄北感觉自己突然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赶紧扭头数了几盏路灯压压惊。
“再后来,我和老房一起开了这间工作室,刚起步那会儿苏答以墨意的名义投资过一点。一年多之前,苏答第一次独立做的大项目缺了点流动资金,我就以工作室的名义也投了资。所以我们应该也算是合作伙伴吧。”
这两人听起来惺惺相惜、棋逢对手,放在小说里又是一段令人动容的兄弟qíng。程寄北好奇道:“苏先生自己搞的项目是什么啊?没准我听说过?”
“就是那个现在很火的墨色直播。”
程寄北感觉自己脸被打得青肿——“现充”的应恪不仅知道墨色直播,居然还和幕后BOSS有着深厚的友谊。
“咳,”程寄北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假装随意地问道,“老大,你也看直播啊?”
恰巧路口的红灯亮起,应恪踩下刹车,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不怎么有时间。”
那就是说明还能够接受的吧。程寄北jīng神一振,背脊不由挺直几分,深吸一口气严肃地对应恪说道:“老大,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qíng。”
在“娘子,啊哈”的BGM中讲正经事仿佛是在演一出诙谐剧,然而应恪本人以包容的目光好奇地回望程寄北:“怎么了?”
“其实、其实……”程寄北吞吞吐吐,真要说了还是有点小害羞,末了他一狠心,大声地说道,“其实我就是个主播。”
“哦?”从应恪上挑的尾音中,程寄北勉qiáng感受到了对方的好奇,恰好红灯结束,应恪又回过头专注路况。
“你直播什么内容?唱歌吗?”
“没有,我直播上地理课。”一旦第一句话说出口了,后面的全部内容就显得无比流畅,“墨色直播有个专门的教学区,我就在那里给高中生上课。”
“那挺不错的,”应恪评价道,“我们小程师弟原来早就是程老师了。”
噫?居然这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吗?程寄北难以置信地看着应恪一脸云淡风轻的神qíng,似乎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和“今天早上我吃了ròu包”差不多重要。不愧是老大,接受能力就是qiáng。程寄北决定新的一年依然要做一个认真的应恪chuī。
车子很快就抵达了位于人民广场附近的日料店,程寄北一下车就被广场上的人流量给震撼了一波。他忽然想到这跨年夜市中心的人一定不会少,只怕这日料店也需要提前预订。
“没事,”似乎是看穿了程寄北内心的隐忧,应恪走上前来安慰他道,“我在来之前已经订了位置了,我们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于是两人就在众位拿着号码牌的食客歆羡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日料店。
应恪点了一大桌食物,一样一样地推到程寄北跟前,再笑眯眯地看着他吃下去,投喂动作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极其熟练。而程寄北心中装着事,一边思考该怎么开接下去的口,一边不知不觉把应恪推到自己面前的食物给吃了个一gān二净。
等程寄北意识到食物快堵到嗓子眼的时候,他才发现桌上一大半的食物似乎都进了自己的胃里,更可怕的是对面坐着的笑容温和的师兄,他居然还在不停往自己碗里夹寿司,一边劝自己“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