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你睡了一天一夜,一定很饿。”顾晋渊将两杯果蔬放在餐桌上,一杯精准的推到顾予的餐具旁。
“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顾晋渊打断顾予,他低头解着腰间的围裙,漫不经心的说道,“但你的问题可能会坏了我一早上的心情,所以,先用早餐,吃饱我会告诉你。”
“吃饭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靳烽还活着吗?”
顾晋渊拿着围裙的手微僵,他抬头看着目光清冷的顾予。
好像经历了客轮上的那三天两夜,顾予又恢复和从前一样冰冷,明明在前不久他还为那个靳烽撕心裂肺,脆弱的不堪一击.....
顾晋渊将围裙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淡淡道,“活着。”
顾予没有再问,他坐下后开始一声不吭的用早餐,他知道现在能救靳烽的,就只有顾晋渊一人,所以不能惹怒他。
“味道如何?”顾晋渊靠在椅上,轻笑着看着顾予,“能让我亲自下厨的,你是第一个。”
顾予头也没抬,“还行。”
顾晋渊心满意足的笑了,他盯着顾予冷漠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享用到你亲手做的早餐。”
顾予没有说话。
吃完早饭,顾晋渊将顾予带到了关着靳烽的地方,那是顾成梁名下的一栋别墅,坐落在郊区一片较为茂密的林园内,目前还是个毛坯房,内部未进行任何装修。
靳烽被关在别墅的地下室,像个破布人偶一样躺在墙边,现如今即便没有任何捆绑,他也只能在地上如蠕虫一般艰难挪行。
靳烽感觉到有人进来,他吃力抬起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他看不到不远处的顾予与顾晋渊,呆滞的看了几秒中,缓缓的将头扭到一边,他将一根手指咬在嘴里,并缓缓蜷起身体。
顾予站在离靳烽四五米的地方,脸色出奇的平静,
“看守这里的人都是伯父安排,所以我给不了你任何权利,就连带你来见他也是在伯父不知情的情况下。”顾晋渊道,“他现已是个神智不清的疯子,活与死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当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顾晋渊微眯着眼睛,半信半疑道,“你的意思是....”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活下来也是个累赘。”顾予道,“他现在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看久了....也许连同情心都不会剩了。”
顾晋渊轻笑一声,“很难想象能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不过.....你说的的确也很有道理。”
“你能先出去吗?我想跟他单独聊两句。”顾予道,“五分钟就够。”
“可以。”
顾晋渊刚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身走到顾予跟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坠。
“这是之前从这个男人脖子上取下来的,一直忘了还给你。”顾晋渊将玉坠轻轻挂在顾予的脖子上,轻笑道,“这块玉你戴了很多年,对你而言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所以日后别再轻易送人。”
顾予看着重新回到胸前的玉坠,没有说话。
“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顾晋渊说完便离开了。
听到顾晋渊离开后的关门声,顾予才走到靳烽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蓬头垢面的靳烽。
“我相信你没疯。”顾予声音冰冷,“我了解你,你的意志不会那么容易崩溃,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你应该能听得清听得懂....”
靳烽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咬着手指艰难的挪着身体背对着顾予。
顾予继续道,“还记得你的兄弟任义吗?他死了,就在他跟着我上船的那晚。”
顾予清楚的看到靳烽的后背猛地一僵。
顾予继续道,“在船行驶到深海区时,他的尸体被扔下了海,所以现下是尸骨无存。”
靳烽一直把任义当作亲兄弟,所以顾予知道靳烽不会对任义的死无动于衷...
他会更恨自己...
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
“我跟你做的试管婴儿,你的已经被毁了,我的留了下来。”顾予再次道,“而我将来的孩子也不会知道你的存在.....别怨我扼杀了你的孩子,就算他存活下来,未来我也不会有耐心去抚养他,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没了自己的孩子,就可以了无牵挂的死去,这就当是我给你的最后一点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