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白抬头对他挑了挑眉毛:“卖jī蛋灌饼的大姐不认识我。还数落我,说我生菜要太多了。你洗完了?吃吧。”
岳非几乎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是看秦晏白买了四个jī蛋灌饼,觉得他一个人吃不了,而且平时不吃是因为懒,并不是真的不想吃早饭。于是没拘着,挨着秦晏白坐下,拿起一个饼咬了起来。饼外苏里嫩,青菜慡口,久违的早餐,居然让人感觉不错。
“喝豆浆,别噎着。”秦晏白递过简易纸杯装的稀稀的豆浆。
岳非艰难地把豆浆顺进塞满灌饼的嘴里,瞥到秦晏白只是在喝白粥。喝到一半,他开始用勺子搅着粥发呆,眉头浅浅地皱着,一看就是宿醉未退的样子。
岳非猜他肯定是胃里非常难受,但是活该啊,谁让他喝那么多酒。
放下豆浆,岳非拿出手机,看到陈宇一大早就给他发微信,说棚已经准备好了,张珂来了就可以开始拍摄。岳非想起大彬说今天是张珂签新戏的约,可能无法拍摄,就一边吃着灌饼,一边单手打字回复陈宇。
“这么早就有工作?”
“嗯,张珂今天拍广告片。”
“哦。”秦晏白盯着他全神贯注工作的样子,而岳非显然没有发现。等他打完字,秦晏白说:“我跟张珂只做过那一次。”
嘣咚!岳非手机掉到地上。“咳咳咳……”被嘴里的东西呛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秦晏白掏出岳非紧握着的灌饼,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纸巾。岳非抓着纸巾胡乱在脸上擦,连咳了十几声才停下,转头看秦晏白正举着自己的手机。岳非一把夺过来,吸吸鼻子,把纸往茶几上一丢,站起来准备离开。
秦晏白捉住他的手,“将军,你不见了之后我快疯了。脑子里心里都是你,人就像要爆炸一样。我知道这样不行,所以我去爬山。可我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你。想如果你看到了会不会喜欢,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qíng,在高的地方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抓紧我,冷了会不会和我抱在一起。可是一想到我根本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死。跟张珂真的只有那一次。我不会再见他,我也从来没有过其他人。将军……”
“我不关心,你放开,我还得上班。”岳非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拔出来,三步两步走到门口。
秦晏白在身后喊住他:“将军!你对我真的一点感qíng都没有了吗?”
岳非开门的动作停下来,转过身郑重地说:“第一,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第二,”岳非停了一停,他觉得自己像过山车一样,有一种拉都拉不住的冲力,他知道要说出口的话完全不是真心,但是他忍不住,就像要车毁人亡之前,想再踩最后一脚油门一样,“对,没有感qíng了。”
开门,出去,开车,出发。
岳非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行驶在路上。好痛快。他心脏狂跳。真的好痛快。秦晏白最后的表qíng印在他的眼里,就好像被岳非那长矛狠狠扎进心脏一样,真的太痛快了。
两颊痒痒的,热热的,岳非抬手去摸,指尖碰到了滑落的眼泪。他飞快地抹掉,假装那根本不曾存在。
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无qíng伤人的话,岳非摸到自己的眼泪时,才渐渐用回归了的理xing想明白。因为他在心里已经原谅了他。明明不想这么做,却还是原谅了,觉得自己太没志气,太没出息,竟然还可以接受他,竟然还喜欢他。对自己充满了怨恨和不甘,所以要伤害他,在他说出失去自己有多难受的时候更加伤害他,伤害那个让自己变得没志气没出息的源头。这样就会让自己显得qiáng大一点了。
太幼稚了。
漫长的堵车让岳非控制住了qíng绪,到达影棚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高级客户总监的状态。
陈宇和其他工作人员在棚里聊天,岳非上前打招呼,陈宇站起来说,张珂已经来了。
“不是要签新戏吗?”岳非自言自语地问道。
陈宇说:“确实在签,现在在休息室里,新剧组的人也在,说等他们签好合同就可以出来开工了。”
岳非朝休息室那边望着,点点头,“那就好,辛苦你们再等等了。”他对拍摄的工作人员和广告片导演点头致意,对方表示理解,摆摆手说“没关系”。
半小时之后,阿汤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太辛苦你们,特意到这边来。我们珂也是给足了秦晏白面子了,本来我打算今天就是安心签约的,可是我们珂说不好意思耽误这边的广告。满烦你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