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摇了摇头,神色恢复了平时的冷清淡然:“没事。”
江鸿羽看了他一会:“好。”
三人走到路口,一直挺安静的,也没人说话,直到走到马路边,看见不远处冒着热气的小摊,江鸿羽才问:“有烤红薯,吃吗。”
陆晓摇了摇头,姚茜也摇了摇头。
江鸿羽快速跑到几步开外的小贩那买了两个,很快又迈着长腿回来了。
姚茜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喜欢吃这个。”
江鸿羽挑眉:“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了?”
“就是很难想象你掰着烤红薯直chuī气的画面”,姚茜说着说着笑了,“不过刚刚像揣着宝的大傻子跑过来的时候,又不那么难想象了。”
“我阿姨喜欢吃”,江鸿羽笑,“给她买点回去。”
“大晚上给女人买夜宵,你安的什么心啊。”姚茜乐了。
江鸿羽看了她一眼:“女人心哪猜得过来。”
姚茜笑了笑,就没搭话了。
陆晓对着迎面驶过来的车招了招手:“车来了。江鸿羽,你先走吧。”
“走了”,江鸿羽对着姚茜笑了笑,“总归是生日,开心点。”
又看了一眼陆晓:“我走了,注意安全。”
陆晓:“嗯。”
江鸿羽手刚碰到车门,想了两秒,又转身走到陆晓面前。
没等陆晓来不及说话,他的食指就在陆晓脸上刮了刮:“晚上到家了给我发条信息吧。”
他的指尖是热的。
直到江鸿羽走了好久,陆晓鼻子里隐约都闻得到他手指间淡淡的香烟和烤红薯混合的味道。
奇怪的,不搭调,却带着点暖意的味道。
江鸿羽心qíng略微有些复杂地回到家的时候,严婷正在他房间替他收拾东西。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去几天啊”,江鸿羽站在门口,“我还以为当天回。”
“至少得呆两天”,严婷笑,“你哪次去当天能走。”
“给你买的烤红薯,趁热吃吧”,江鸿羽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我爸去吗?”
“他这几天忙”,严婷接过袋子走到书桌前坐下,“下午回来看了一眼又走了。”
“嗯”,江鸿羽直接躺chuáng上了,“好吃吗?没买过这家。”
“挺甜的”,严婷尝了一口,“让你别喝酒还是喝了吧,有酒味,去洗洗。”
他酒量本就好好,再加上刚刚那一出,仅剩的酒意也消散了。
“时间还早,我躺会”,江鸿羽突然又直起上半身,靠在chuáng头,“严姨,为什么你不让我叫你妈啊。”
“你这反she弧可够长啊”,严婷笑了笑,“都多少年了,现在才问。”
“突然想到了,有点好奇”,江鸿羽偏着头看着她,“你说其他的家庭这种qíng况,别人不都是卯着劲儿想得到孩子认可让孩子叫妈的,到你这里怎么就反着了。”
“感qíng怎么样,心里清楚,不是在这些称呼上”,严婷盯着手里的烤红薯,“但是有时候称呼也很重要。”
严婷问:“你还记得你妈妈吗?”
江鸿羽摇了摇头。
“我没有见过她,但是我佩服她,尊重她”,严婷的声音很温柔,“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也是一个勇敢坚毅的女人。她费了很大的代价,给了你生命。甚至为了多陪你一天,受了很多苦,都挺过去了。但是她却没能给你留下一丝记忆。所以我希望你提起你妈妈的时候,第一时间能想到的是她。让她知道虽然没有她的陪伴,自己的孩子也是想着她,念着她的。”
江鸿羽愣了半晌,随即笑笑:“嗯。也对。我念着你的时候,省得你弄混,方便对号入座。”
他从来没有和谁解释过关于严婷称呼的事。
也没人问他。
在这个年纪,父母是二婚似乎都是顶严重的事。大家除了背后带着好奇、同qíng的复杂心qíng讨论几句,也没人往别人地雷上踩。
更没谁愿意往疑似江鸿羽的雷区上踩。
他也从来不谈这些事,包括和周飞。
一是他本就不爱谈这些家里琐碎。
二是他也不觉得有谈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