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哥到底是亲爹,不但亲手帮王钺息检查了全部装备,还亲自蹲下来查看王钺息的冰爪有没有扣好,弄得咱们小顾师叔一脸吃味儿。师兄对自己可没这么细心啊,就是问了一句,好了吧,然后扫了一眼,就带着自己上了。
然后,顾师叔就看到他亲师兄站起身,使劲儿拍了一下他亲师侄胸口,笑道,“你怕啦?”
被拍到了隐藏在衣服里护身符的王钺息立刻脸红嘴硬,“才没有。”
王致哈哈哈就笑了,“这嘴硬的,和你师叔一个德xing。”说着也不等儿子反驳,就正色握好了绳子,“去吧。爸总在下面看着你。”
听了这句话,王钺息是连心里都热了,是啊,不管怎么样,爸总会看着自己的。
于是,向冰瀑进发。
王致站在冰瀑之下,看着儿子将冰镐钉入岩壁,冰屑在阳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飞落在儿子的头盔上,看他沉稳地踢冰,一步一步向上。王致紧紧握着牵引着儿子的主绳的另一端,全神贯注地望着王钺息攀登。
顾勤站在师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点鼻子酸酸的。昨天,师兄带自己攀,挂快挂、拧冰锥、清理浮冰、设置保护站,一点一点地给自己开路,自己只要跟着他的脚步就好。他在上方保护,站在冰面上专注地看自己,给自己收绳,等自己攀到他身边了,他再继续向上,永远不知疲倦的样子。今天,师兄是站在下面保护着王钺息,一点一点地看着他向上爬,等他攀上一段,就收起一段绳子,半点也不错眼地看他每一步。王钺息有时候冰镐打得太高,他很担心,却不说话,王钺息踢冰不够gān脆,冰屑哗哗啦啦地掉在他头盔上,他却像没感觉似的只看着儿子。顾勤想,我小时候,师兄也是这样看着我的吧,现在,他可以带我爬了,师兄,你的顾小秦长大了呢,真好。
王钺息终于攀上顶峰,兴奋地挥着冰镐冲着亲爹和师叔大叫,王致一回头,却看见师弟没看王钺息,却在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二哥被那么ròu麻的眼光看了却没有去踢顾勤一脚,他觉得,肯定不是因为穿着冰爪怕踢疼了他,“这小子。”王致笑了,不知道是说王钺息,还是说顾勤。
回到父亲借的豪宅,王钺息真是累得动都动不了了。虽然还是兴奋,但因为技术不够熟练,空耗许多体力,攀的时候,大小臂和小腿就酸的厉害了,那时候就顶着一口气一定要攀上去,昨天父亲带师叔挑战的那边可比自己今天爬的高多了险多了,王钺息可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认输过的人呢。
不过,回来之后,王钺息就是真的jīng疲力尽了,顾勤看他累得手都抖了居然还能先把冲锋衣叠得整整齐齐,还很懂事的帮自己和师兄收拾装备,自己都有些心疼了,“热水烧好了,你快去洗个澡,我来吧。”
谁想师兄这会儿倒是不疼儿子了,靠在躺椅上擦着头发,“你先去洗,让他自己弄。”
王钺息也是道,“师叔先去洗吧。我还受得了。
”
顾勤知道,师兄教儿子一直是这样,不打不骂,可是该立的规矩却绝对是执行到底的,他对儿子的严厉不在板子上,同样,对儿子的疼爱也不在纵容。哪怕蒋元还在的时候,王钺息也一定要做自己的事,从准备到整理,不管多累,没有做完绝对不能休息。凡事有始有终,绝不半途而废,这也是家法的一种。
顾勤想到自己小时候打球,累的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还要把球都拣掉,收拾好。师兄们谁也不许帮忙,这也是规矩。
于是,顾勤很听话地洗澡去了。
顾勤洗完澡出来,王钺息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王致指着桌上的茶,“王钺息给你晾的。”
刚刚洗完澡是会口渴来着,顾师叔非常接受师侄的好意,和师兄对坐着,喝茶聊天。
过了一阵儿,等王钺息进去洗澡了,王致勾勾手指头。
顾勤不明所以,跟着师兄到王钺息房间去,然后,就看到师兄偷偷摸摸地翻开了王钺息的枕头,从下面摸出一个平安符来,顾勤一头黑线。几年不见,师兄变无聊了?
然后,顾小秦就听到他师兄说,“原来是平安符啊,怪不得爬的时候恨不得把冰踢成冰沙呢,好端端地晃啊晃,腿酸了吧。”
顾小秦眼睁睁地看着他师兄眯着眼睛把平安符重新放回去,还左右看看校正了位置,心满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