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就看到顾秦被王致背扣在座位上,他先是对徐适维说了一句你去练球吧,而后才道,“把他手臂废掉您还怎么教?”
王致不动声色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让顾秦好受一点,但依旧铁青着脸色。
顾秦原本在和王致生气一点也不想求饶的,可是,感觉到师兄松了力,再也忍不住了,抽抽搭搭叫了声师兄,眼睛虽然是看着陈竺的,但谁都知道,他叫陈竺从来不会只单叫师兄两个字。
陈竺看着顾秦已经变白的脸色,心道,怎么这么犟呢。即便如此,也给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台阶下,“怎么,你师兄还教训不得你了?你就是没错,也能这么犟着?”
顾秦疼得两只手一条后背早都不是自己的了,又感觉到师兄压着自己的劲道又松了些,终于吐了口,“师兄,我错了。”
王致放了手。
陈竺立马扶住他,看了看他肩膀。确定没什么事,正要问问怎么回事,就听王致道,“阿维在三号场。”
顾秦揉了揉自己胳膊,从椅子上下来,还是没和王致说话,却是对陈竺道,“我先去和徐师兄道歉。”
陈竺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跑远了,看王致,“这是怎么了?”
王致就回了两个字,“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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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这时候还是个孩子呢,而且,这是他最偏激的时候。虽然傲娇了点,但是,你们不许讨厌他。
多好那是你(6)
徐适维自然不会和顾秦计较,尤其是小孩攥着手站在他对面一双眼睛扑棱棱看着他的时候,顾秦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先心疼上了,“肩膀还疼吗?”
那么骄傲的顾秦哪里受得了又被提起刚才被师兄收拾的事,连忙咬着唇快快地道,“徐师兄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道歉是什么,说出来的话也怪怪的。
“没关系,你回去就和二哥说,徐师兄知道的,没事。”徐适维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顾秦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徐适维却没意识到,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没事儿。”
顾秦也没有解释道歉并不是师兄bī他的,毕竟没有必要,他呆呆站在那里,实在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徐适维挥挥手里的拍子,“没事了,你回去吧。”
“谢谢师兄。”顾秦跑走了。回来,却不理王致。自己一个人对着发球机练球。
肩膀真疼啊,没有大动作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一挥起拍子来,就知道师兄是真生气了。
顾秦也生气,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王致没生气。在和陈竺聊天。
“顾家发了请柬来了,您去吗?”陈竺问。
王致双手撑在观众席的椅背上,“抓周仪式?”
陈竺点头,“很盛大,几乎能请到的人都请了。”他说到这里顿了下,“大概是补偿。”
王致冷笑一声,“补偿什么?补偿给嫡子取了个名字叫顾祥吗?做人最好不要贪得无厌,又想娇妻美眷,又不想委屈了儿子,手心手背还有个ròu多ròu少呢,这世上哪有四角俱全的事!”
陈竺心里觉得二哥这么大qíng绪不好,因此只是道,“我是会去的。”
王致听出了他的话外音,“陈主席不去?”他问完了又立刻道,“也是。一个继室的儿子。”
陈竺却在这时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爸妈是真有事。”看到王致明显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说了一句,又道,“那一位的叔叔也要去。”
王致道,“婚礼的时候那家的破落户没丢够人吗?”沈慈的叔叔,在婚宴上大肆chuī嘘自己和市长秘书的所谓jiāoqíng,甚至端着酒杯对市长夫人拍胸脯,咱们家和罗秘书是老朋友了,有事您说一声。这事儿现在在圈子里都是笑话。有这种人出现的场合,陈竺的父母自然是敬而远之了。
“您去吗?”陈竺第二次问。
王致笑了,“去,不去怎么看热闹呢。”
陈竺的目光很静,“二哥,小顾年纪还小,需要一个母亲——”
王致根本不等他说完,“你给我闭嘴!从怀上那个金疙瘩她出了多少幺蛾子,那样的女人,你忍得,顾秦和我可忍不得。”王致没说错,陈竺的个xing圆融,哪怕遇到同样的境况,也足够和继母维持表面上的体面,让人称赞一句果然好家风。可王致和顾勤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自沈慈怀孕开始,先是有顾秦不孝不悌,容不得继母有孩子的传言,甚至连拿羽毛球打后妈肚子都传出来了。后又是沈慈慈母心肠,为了原配的儿子宁愿打胎,闹得沸沸扬扬。一个怀胎十月比宫斗剧还好看,顾家也算是名门望族,自从娶了她进门倒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