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晔放下筷子,将饭盒又一层层地叠了起来。
“你要gān什么?”乔冬阳问他。
“吃完了啊。”
乔冬阳气死了,他生气道:“我还没吃呢!”他已经决定不嫌弃这个神经病,把剩下的蘑菇和青菜豆腐汤吃完。
柳北晔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乔冬阳不高兴地移开脑袋,说:“别摸我的头!”
柳北晔本已不笑了,听到这话又笑了起来,他说:“我带你吃饭去。”
“我就吃我自己做的饭!”
“走吧,我还没吃饱呢,和你一起吃。”
乔冬阳抬头看他,震惊地说:“你还没吃饱?!你把我的ròu都吃了!”
柳北晔笑出声,半哄着说:“走吧,我听柳南昀说你喜欢吃甜的?我知道有一家的甜品特别好吃,带你去。”
“……”乔冬阳不说话了,他是喜欢吃甜食。可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医生总是jiāo代他要营养均衡,他不敢吃太多,家人也不让他吃。他有点馋。
柳北晔见他这傻呆呆的样子,俨然又把吃了他饭的事给忘了,更是想笑。他将饭盒塞到桌子里,拉了拉乔冬阳的手腕:“走吧。”
“那店怎么办啊?”
“吃饭很快的,先关上也没关系,不然让旁边的那人帮你看会儿。”
“好!”乔冬阳说完就冲了出去,找文远去了。
柳北晔失笑,他又看了圈店里,看到了一种huáng色的花,他从前没见过。不过那花很轻盈,让人瞧着便心qíng大好。
他眼中含笑,转身走出了花店。
文远自然是应下来了,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乔冬阳从前瘫痪过,至今腿脚还不便。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同qíng弱者的,虽说乔冬阳不觉得自己弱,但自那之后,文远对他又多了几分耐心。
柳北晔走到他们面前,只听乔冬阳连着说了几声“谢谢”,随后高兴地回头说:“去吃饭!去吃饭!吃甜的!”
柳北晔对文远点点头,与乔冬阳一起走了。
文远“啧”了声,双手抱胸,小声道:“有qíng况啊。”
柳北晔带乔冬阳去的,是一家西餐厅。就在两条街道之外,走了十分钟便到了,藏在一栋老楼中。
乔冬阳其实不爱吃西餐,但他满脑子都是甜品,看到菜单上一连串的蛋糕,哪里还想得到其他的。
柳北晔问他要哪个。
他纠结得很:“每个看起来都很好吃。”
“那就每个都点。”
“不行不行,吃不掉,làng费。”
“任何东西做出来,都是拿来làng费的。包括空气,人能吸进去多少?”
这明明是谬论,乔冬阳却突然觉得还有几分道理,他又傻了。
柳北晔对点单的服务生道:“每样都上一份。”
“……好的。”服务生也表示遇到怪人了。
蛋糕点了太多,摆了整整两张桌子。乔冬阳这个时候不记得什么làng费不làng费了,他看着满桌子的蛋糕,眼睛都快绿了。他再抬头看柳北晔,问他:“我能每个都尝一下吗?”
“都是你的,我不吃。”
“谢谢!!”乔冬阳拿起勺子就上,一个一个地吃过去,根本没空再与柳北晔jiāo流。
柳北晔也不急着吃他点的东西,而是悠哉地坐着,看乔冬阳吃,觉得这感觉还挺不错。
乔冬阳挨个尝过来,把喜欢的那几个全部吃掉了,剩下了一般喜欢与不喜欢的。他这个时候觉得有些心虚,小心地看了眼柳北晔,说:“是不是真的很làng费?”
“一点都不làng费。”
“……挺贵的,剩了这么多。”
柳北晔还是那句话:“做出来就是làng费的,你挑你喜欢的吃。”
乔冬阳家还没有没落的时候,他是十分受家人宠爱的。他爸他妈都宠着他,家里也有钱,要什么有什么。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qíng。现在,虽然新的家人们还愿意宠着他,他虽然也不聪明,却知道他不能再跟从前那样任xing了。其实他有时也会反省一下自己,生怕说错了话。
他不希望他们不喜欢他。
他潜意识中其实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是很多时候,他自己也察觉不到。
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