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路遥站在医院大门,杜宇还没有从车库出来,安路遥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应该已经出来了才对啊?还在走神,安路遥就听到引擎轰鸣的声音,抬起头来,从地下车库里开出来的正是杜宇的那辆大众迈腾,车停在安路遥面前,安路遥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先去超市,家里没抽纸了,水果也该买点……”
杜宇没有回答安路遥,而是猛地踩下油门,又一次发动了汽车。安路遥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就像被人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留着板寸头,眉骨上有一道颜色较旁边皮肤更淡一些的疤,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不对,不是没有任何表qíng,他的脸上,有些不悦。
安路遥抬起手来捂住嘴,大口地喘气,回过神来颤抖着想要开门,下一秒他就锁了门。
“邱……亦辰……”安路遥有些难以置信地叫出了这个名字,这个只能够在梦里才可以明目张胆地叫出来的名字。
“安路遥,把你手上的戒指给我取下来。”邱亦辰扶着方向盘,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安路遥这才想起杜宇,瞪大双眼,质问道:“你把他怎么了?邱亦辰!杜宇呢?”
邱亦辰转过头看了安路遥一眼,把一枚亮闪闪的戒指丢到中控台上,安路遥当然知道,这是杜宇的戒指。邱亦辰又说:“下次我再看到谁的手上戴着你的对戒,我就把他的手指一起剁下来丢到你面前。”
邱亦辰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安路遥有些晃神,转过头看窗外,又回过头来问邱亦辰:“你要带我去哪里?邱亦辰!停车!”
邱亦辰非但没有停车,踩着油门的右脚又用力往下压了压。
看邱亦辰没有停车的意思,安路遥也浑了,十年积压的怒气和委屈都一并撒了出来,抬起手就往邱亦辰的手臂上捶,一边捶一边骂道:“邱亦辰!我他妈叫你停车!你要gān什么!你这个疯子!你这是绑架你知道吗!”
邱亦辰挨着安路遥的拳头,听着他骂自己,他越骂越不知分寸:“你这个混蛋!既然要消失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啊!永远都不要啊!你现在来gān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你把我老公怎么了!你到底想……”安路遥还没有说完,邱亦辰就松开右手伸过去掐住了安路遥的脖子。
邱亦辰是弹钢琴的,手指修长,看到邱亦辰的手指,安路遥总算是明白诗经里提到的“手如柔荑”是什么感觉,虽然用来形容男生有些不太合适,但确确实实,是想到了这句。可是此刻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明显地能够感觉到他掌心的茧,他掐着自己的脖子,用了很大的力气。
安路遥抬起手来想要掰开邱亦辰的手,也不知道他握力哪有那么大,竟然纹丝不动,安路遥呼吸有些困难,咳嗽了两声,邱亦辰的声音里有几分愠气:“你老公?”
安路遥咳嗽着,勉qiáng答道:“对……我、老公……”
邱亦辰听完手上的握力加大了,什么话也没有说,窒息感袭来,安路遥视线模糊起来,邱亦辰,是想要杀了自己吗?那也挺好的,这样活着还不如死在他手里。
在那个瞬间,安路遥是感觉到心安了,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个笑来,松开了掰着邱亦辰右手的手,努力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安路遥做了个梦,是个糟糕的chūn梦,他梦到杜宇分开自己的双腿,没有戴安全套就想要进入自己的身体,他奋力的挣扎,说着不要,可杜宇却说:“老婆,我想就这样进入你的身体,不可以吗?”
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邱亦辰以外的任何人,用那样的方式进入自己的身体。
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袭来,安路遥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chuáng上,后xué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充实感,熟悉却又陌生,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正亲吻着自己的锁骨,说亲吻程度太轻了一些,他几乎是用牙齿在啃噬着自己的锁骨,有点疼,安路遥下意识地就呻吟了一声,又赶紧伸出手去推他,调动自己浑身挣扎起来。
男人身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自己,他的额头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用沙哑得有些xing感的声音问自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