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被生生掐断在喉间的呻|吟惨烈而悲戚,少年的双手终于忍不住狠狠攥成了拳,想要哪怕抵抗一丝一毫的痛处。
这一瞬间,空气像是静止的,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有身后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地告诉他,自己好像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连绵不绝的鞭笞声混合着少年力竭般的喘息声,漆恻脑海中一个声音呐喊着,停下吧,不能再打了……渐渐的,漆恻的落鞭变得再无章法。
一条腿被吊在空中的少年痛到瑟瑟发抖,不知又熬过多少下,腿上微凉的触感稍稍唤醒了意识——是流血了吗?
终于……少年用力睁了睁眼,笑了。
鲜血刺痛了漆恻的双眼,他猛地停下了鞭子,抬眼望去,少年后背臀腿处已然血ròu模糊一片。
隐慢慢转动着几乎僵硬的身体,不顾身后牵扯着剧痛的伤,俯下|身去,用双手撑在了地上,“……不经允许出声,三次,握拳,一次,请哥哥狠狠责罚。”
快结束了,快结束了……
听着qíng人的疏离规矩的话语,漆恻一直被紧紧揪住的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太疼了,疼得快死了。
颤抖着将少年从吊环上解救下来,脱力的少年像只疲惫的小老虎一样跌进qíng人的怀里,“恻,小隐好疼啊……”
“站好。”漆恻依旧冷着面孔。
少年不敢再撒娇,放开手,却因为双腿无力踉跄了一步,缓了几秒,深呼吸一口这才站直了身体。
“知道错哪儿?”
少年直愣愣看着qíng人,心猛地一颤,他忽然有一个预感,qíng人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这样的猜测让他本就苍白的脸完全失了血色。
“你以为只要你不说,我就查不到?”
喉咙发紧嘴里发gān,隐的眼眸闪烁,“……所以,你——”
“这件事给你一个教训,”漆恻打断了少年的话,“爱qíng,不存在无底线的包容,不是所有的擅自决定都是惊喜。”
“你真的……可是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啊。”
漆恻望着少年眼中的不可置信,语调仍旧没有起伏,“你有权利决定他们的存在,我自然也有权利决定让他们不存在。另一个教训,己所不yù,勿施于人。”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脸焦急的神丩和神矢,漆恻点点头,“让医护人员直接去小少爷房间准备,让所有无关人等都退下,你们也下去吧。”
神丩与神矢对望一眼,应了声“是”。
待走廊上再无他人,漆恻这才回到房里,将意识不清的少年杠上了肩头。
隐的房间里,医护们熟练迅速地给趴在chuáng上的少年镇静、消毒、上药、包扎,没有人敢多问一句多看一眼。
漆恻站在chuáng尾一动不动,直到房门被轻轻推开。
“什么事?”
神矢低声耳语了一阵。
“父亲来了?”
神矢抿嘴点头应是。
“我知道了,这里你看着。”
漆恻转身出门,直接去了漆尊通常会去的地方——书房。
看过小儿子伤势回到书房的漆尊,气得抓起桌上的笔筒就朝人扔去,饶没敢阻挡,只能看着漆恻不闪不躲胸口生生挨了一记。
“解释。”若是隐此时在场,大概会感叹这如出一辙的冰冷语调和命令口吻。
“是漆恻下手重了,失了分寸,请父亲重责。”漆恻说完直接屈膝跪了下来。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怕父亲责怪弟弟的自作主张,伤上加伤。
对自己的儿子,漆尊多少还是了解的,看他沉思的样子,有些了然,“代孕的事你知道了?”
漆恻猛地抬头,“您知道?”
漆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目光直直压在漆恻身上,“只是为了这件事,把小隐伤成这样?漆恻,我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
漆恻身形一颤。
“扪心自问,从你得知,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有两个孩子,直到现在,你就没有一秒钟的如释重负?”
“我……”跪着的身影嘴唇翕动,却最终没有辩驳。
“你只知道你所谓的高尚爱qíng,那你难道就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