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我的名字,很恭谨的声音,却又带着不容拒绝之意:“您是方雨涵先生吗?我们老爷想见一见您。”
我回头看过去,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离我几步远之外,身体笔直,双手jiāo握放在身前,面色严肃,透着一丝qiáng悍之色。
我皱眉看着,恍惚记得我似乎见过他似的,淡声说:“不去可以吗?”
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我,声音坚定有力:“不可以。”
我不悦的看着他:“为何要我去见他,而不是他来见我?分明是他找我有事不是吗?我找他并没什么事qíng,我也没什么话要跟他说。”
我终于想起他是谁来,而我从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就断定是艾辉想要见我,现在便越发的确定了,我不知他想见我的目的何在,我只知上次我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除了那段刻骨的仇恨,亦无其它的话好说。
他定定的看着我,黝黑的眸子之中透着一丝狠厉之色,看得我脊背生寒,我无奈的叹口气:“走吧!”
我跟着他上了车,他开着车,沉默不语,我亦不说话。
他将我带到了华宇的大厦,我下车,看着那栋位于huáng金地带的高楼,嘴角微抿,瞬间又轻笑了一下。
我跟着他上了最高楼,77楼,总裁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内,两三级台阶将其隔成两个空间,靠左的是会客区似的,长条沙发,矮茶几,电视机,右边是办公区,办公桌,电脑,文件。很简单的规划,刚毅冷硬的线条,亦如拥有此地的人。
艾辉此刻就坐在办公桌后,穿着名贵的黑色西装,人虽已有五十,却依旧俊朗,剪裁得体的西装很好的衬托出他英挺的身姿,看得出来,他年轻时的风流俊朗。如鹰一般的犀利眸子扫过来,他微微撇头,带我进来的人退了出去。
我就那么长身而立,双手cha在裤子的口袋里,神色冷漠的看着他,冷声说道:“我人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他按了一下秘书的电话,喊了她送两杯咖啡进来,似乎有很多话要跟我说似的,我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他只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秘书很快就送了咖啡进来,朝我温和的一笑,然后恭敬的关上门出去了。
他站起身来,指了指那端的沙发,说道:“坐下慢慢谈。”
我嗤笑一声:“有这个必要吗?”
他不理会我的讥笑,自顾自的走到沙发那端坐了下来,端起几上的咖啡,轻轻一笑,透出一丝温和满意的笑容,轻声说:“这是我从英国带回来的蓝山,还不错,你过来尝尝。”
我不明白他这般究竟是想gān些什么,老狐狸的心思难测,我全身心戒备着,缓步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依旧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这般磨磨蹭蹭,可不像你。”
他捧着咖啡,轻放在膝盖之上,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氤氲的水汽缓缓冒出,他依旧一脸温和的笑意,较之那日见他之时少了一股冷冽狠厉,只那一双眸子依旧清洌犀利。
他缓缓开口:“我是不喜欢拐着弯说话,那我不妨直说,昨日我去医院探过你父亲,他似乎还不错。”
我心下一紧,脸往下沉了一分:“劳你惦记了,我爸他现在确实还不错,四肢健全,身心无恙,只余鼻子可以呼吸氧气而已,见到此番景象,你是不是很懊悔,竟能让他存留得如此之好?”
他亦不因我的话而生气,只道:“怎么说都算是相识一场,去探望一番亦是无可厚非。”
我恼怒的看着他,恨意渐渐涌起,却只平静的说:“别攀这样的关系,这样只会让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喝了口咖啡,神色淡然的看着我:“当你想尽力守护一件东西的时候,你也会不择手段,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qíng。今天找你来,我只想告诉你,当年那场车祸,确实不是我做的,我没必要让你离开晨儿而要了你们的命。”
我冷笑:“你觉得我会信吗?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有多少是真话,是能够让人相信的!”
“我知你不会信,可我做事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会大大方方的承认,不是我做的,我定然不会承认。”
我讥笑,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很好,你已经说了,我也已经听到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