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霏与段清舒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在多数人的注目下,满面菜色的快步离开了这个教室。
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实际上禾嘉泽还是受到了些影响,江以竹的离开让他连续失眠数日,心中七上八下,章霏的话不能说是一击重锤,可也确实会让禾嘉泽忍不住多想。
禾嘉泽拿着手机,刚刚输入上去的‘对不起’又被他删掉,来来回回想了许多道歉的话语,又反反复复的删除,最终发出去一句:你消气了没有。
看着气泡前面的送达二字,禾嘉泽的脸色有些复杂,江以竹的手机连续几日都处于关机状态,电话打不通,想必也不会看见他的私信。
正这么想着时,气泡前的送达却变成了已读,禾嘉泽的心情倏然激动起来,捧着手机等江以竹的回信,连走路上时都低头死盯着聊天界面。
等到禾嘉泽躺到床上时,终于绷不住了,再一次拨通了江以竹的电话,他并没有预料中的关机提示,提示音刚响了一声之后,竟然就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禾嘉泽张了张口,说话时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吃过晚饭了吗?”
“嗯,你呢。”江以竹的声音轻轻浅浅,仿佛是怕吓到他而不敢大声说话一般。
禾嘉泽很不是滋味,眼眶胀热,他靠坐在床,仰起头看着悬挂在头顶的吊灯,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吃,早饭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
听筒中传来江以竹一声叹气:“为什么不吃饭?”
禾嘉泽说:“因为厨子跑了。”顿了顿后,他又道,“没有饭吃,也没有心情吃饭。”
江以竹问:“有人惹你不开心了吗?”
禾嘉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说话竟然哽咽起来:“有,都是因为你。”
他话音刚落,电话突然被挂断,禾嘉泽不可置信的举着手机呆愣了好久,刚垂下头,两颗水珠子就啪嗒砸在被单上,禾嘉泽抬起手摸上鼻梁,拇指与中指在眼角间捏了捏。
虽说禾嘉泽自小含着金汤匙,家人捧着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被宠出了任性肆意的易燃易爆性子,可还真谈不上爱哭,连他自己都摸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娇气了。
想了一会儿后,禾嘉泽打算去拿瓶冰可乐喝,刚打开卧室的门就听见了响个不停的门铃声。
禾嘉泽走去玄关,扫了一眼门铃显示器,登时精神了几分,他将门打开半条缝隙,对外说:“你怎么来了?”
江以竹道:“给你做饭。”
禾嘉泽说:“为什么挂我电话。”
江以竹道:“因为等不及想快点赶来见你。”
进门后,江以竹先走到客厅将灯都打开,转过身又走到禾嘉泽面前,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去洗把脸吧。”
禾嘉泽洗过脸出来时江以竹已经在厨房中忙碌起来了,禾嘉泽打开电视与游戏主机,心不在焉的在一个关卡里兜兜转转,视线总是不自觉的朝厨房中飘。
上桌后,禾嘉泽端着碗,看向江以竹,问他:“你还走吗?”
江以竹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
禾嘉泽语气激动:“什么叫不知道?说要帮我捉鬼的是你,答应到我家当厨子的也是你,现在我吃不好睡不着,被人骑在头上捉弄,你都不管。”
江以竹起身,从对面走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抽出几张纸巾,抬手在禾嘉泽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上轻沾而过。
禾嘉泽吃得差不多七分饱时,忽然开口说:“我不是夸大其词,你做的这些菜,和我前任做的真的一模一样。”
江以竹缄默了一会儿道:“可能都在用同一款调料包吧。”
禾嘉泽:“什么调料包?”
江以竹说:“李守义十三香。”
吃过饭后,江以竹从禾嘉泽口中得知了章霏与段清舒连日来搬弄的那些是非,面色也跟着沉了下去。他坐在床边看着禾嘉泽睡着后,悄声无息的走出了卧室。
江以竹站在凉台俯视着车来车往的街道与灯火霓虹,他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电话被接通后,江以竹只说了一句话:“我有些事要跟兔儿神商量,让他联系我。”
挂断通话不久又有人打了过来,江以竹免去了寒暄,直奔主题,将章霏与段清舒近日所言转述一番,电话那头的人大发雷霆,最后以冷笑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