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变得金huáng,流香四溢,林文扬用一根细棍戳了戳,拿到一边用手扇温,才递给我。
“快吃吧,刚好。”
我咬了一口,比之前没放盐的那只味浓。
“你恨吗?”
“恨?。。。我该恨谁,恨我娘?还是恨我爹?”
扯了一只腿给他,他摆摆手,在我身旁躺下,枕着手,叹了口气。
“我只恨自己。”
很久一段时间。我和他呆呆地看着夜空,一直到兔子吃完。
关于恨,我开始问自己,发生那么多事,我恨吗?又恨谁?
或许已经习惯,忘记怎样去恨,只是一味地活着。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将他人作戏,笑着去看,冷着嘲讽,自诩内心一片清明,终真是迷茫不知所去吗?
我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林文扬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却没有方向。
天气渐渐入寒,我本不必来此僻野,一时热血赌了场好戏,未至热烈竟徒然冷却,该,继续吗?
冷风chuī来,我摩挲着两臂。身上一沉,转眼看到林文扬卸下皮毛大氅披到我身上,他傻笑着:
“别着凉,回京的路可不短。”
我浅然一笑,把大氅扔给他。
“战场上,不管是敌是友,同qíng心是第一大忌。”
“好!”
“你把生死jiāo予天,不如jiāo予我,我虽不能为你册候封相,至少立足于天地间还是绰绰有余。”
他又将大氅为我披上。
“好!”
我扬起穿兔子的树棍就往他身上一抽,笑骂:
“那还不快给我起来练功!”
林文扬疼得一跳,大声嚷嚷:
“胭脂。。。你不能这么现实啊,明天行不行?”
“再说一次?”
“好好好,我练我练。”
“先扎半时辰马步。”
“啊?。。。哎哟,我扎,你别抽了,疼!”
。。。
我将发丝挽到耳后,无意触到深里的长疤,那是弱幼十岁,被师父用带刺的藤鞭抽出,当时血流如注,双手第一次沾满的鲜血竟是自己的,整整一年,我都洗不gān净。
第8章入毒物
劲风呼啸,尘土飞扬,蛮夷大将斥柯在半月后的某夜带了一千小兵偷袭。
齐副将的士兵训练有素,急起而御,群歼之,斥柯láng狈回逃。
马公子于将军帐前将潜入的蛮兵围困,虽未留得活口,但护将有功,众人改尊马副将。
二人在军中威信骤升,一呼万应,皆赞为英雄出少年。
当第一片雪花落于大地时,南蛮派来使臣,提出议和,远在皇朝的天子及众将观之议和的内容,皆勃然大怒。
上书内容竟非求和,而是要胁,十分猖狂,言道己国兵富力qiáng,若不将兴国出让予他,则出兵取之。
谈判破裂,使臣也未得全身而退,软禁于军中。有人主张杀之以扬国威,有人则顾及国之大体礼仪,切不可轻率。
不多日,便得报南蛮已扬起战旗,至此,已能预见一片硝烟弥漫。
南方山多地险,蛮夷可以在这之间来去自如,我等不能轻举妄为。且迎上天寒大雪,便不主动出兵,紧密观察敌qíng。
“二主子,你讲的可真好,跟说书的先生一样!”
小林里雪厚风弱,小浩热了茶给我,又赶紧将手伸到炭火边取暖。
自从我盯促林文扬练功后,天天皆能吃到新鲜的ròu食。
小浩为了扮忠国老兵,仅能晚上摘下面具透气,索xing也凑到小林里,自主揽去了烤ròu的活。
我同他说要是嫌麻烦,可以随时让那老兵死掉。他傻笑着说不行,老兵一死,二主子回去就坐不得轿子了。
我觉得他很天真,天真到让我想杀了他。
林文扬最近唯一做的好事便是在林子深处找到了一条小溪,里面有又肥又大的鱼,来去半时辰。
他把我教的第一招用到了鱼身上,学会了用树枝叉鱼,我乐得罚他蹲了三个时辰的马步。
“主子来了!”
小浩大喊一声,跌跌地踩进雪地。
两人说笑着走过来,林文扬得意地将树枝举到我面前,上面叉了四条鱼。
“厉害吧,一石四鸟。”
我懒得看他,从身后拿出一根棍子,他一下跳出几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