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袁鸿张口就回答是。
这话没了下文,袁纵却觉得这里面兴许还能有点事。
袁鸿进门的时候专门留了两个人在外边看着,一旦袁纵跟过来立马通知他,虽然刚才滴水未露,可袁纵那个老狐狸保不齐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楚白在靠里的位子冲他招了招手,袁鸿过去坐到他对面,上来就是一句“你怎么在香港,不要命了么?”
楚白微微动了动嘴角,勾出个勉qiáng看得出来的笑模样,“没有,就是和导师一块过来香港参加学术jiāo流大会。”
“什么时候回去?还在密苏里?”
“我们刚过来,还要一个周吧,没我什么事,就想找大哥来叙旧。”
袁纵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刚才在袁纵的办公室里一口水也没喝,不知道袁纵的助理怎么想的,非得泡茶。他喝不惯,还吵得口gān舌燥。
“我一直在北美来着,这几年也没联系,这是刚好过来有点事,要不然你也找不到我。”
“噢,这样啊。”
“下午一起去吃饭?回来大哥该招待你的。”
“不了,晚上有聚会,我走不开。”
“那等我这几天忙完了再约你,三十分钟后我有个远程会议。”
“那大哥去忙吧。”
袁纵仿佛过来就是为了喝一口水,拎起外套就离开。
“大哥,”楚白却叫出声,袁鸿一顿。
“谢谢,八年前在这里救我,五年前带我出国。”袁鸿却懒得听这小绵羊告白,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谢什么?养个就算养个小猫儿都得喂猫粮,何况是吉祥物,再说你又不欠我的。”
楚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脸上最后一点儿温暖也逐渐褪去了,又变回了别人眼里沉默自闭又玩命的Whitelu,他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就单手揣着兜从咖啡馆里离开了,阳光下,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光又营养不良的苍白,透着突兀的苍青色血管,高瘦的骨架撑起松松垮垮的黑色T恤,沿着步行街的yīn影里缓缓离开,像是即将脱水枯死的鱼。
袁纵找来的人为了避免被袁鸿跟踪就远远的拍了几张回去复命了,他们坐的地方极难取镜,带回来的照片脸都看不到只是有一截黑色的腰腹和胳膊肘,袁纵知道自己可能是多想了,哪有这么巧合。
袁鸿和袁纵吵了好几天终于从袁纵嘴里抠出来15个亿的资金,还得袁鸿回去抓紧做收购计划,回来在股东大会上和那群老家伙扯皮。剩下的让他自己想办法,袁鸿心满意足,他跟袁纵讲的那个23亿本来就是往大了说的,拿到15个亿剩下的,他自己想办法也没那么捉襟见肘。
袁鸿没忘了之前和楚白说好了的,走的时候再吃一顿,就在米其林订了位子。
来的时候袁纵安慰自己,就当自己是不留遗憾就好,看过了就死心里,他和若白坐在角落里,能远远地看着袁鸿订的位子,他来的时间早,袁鸿还没有过来,就不停的张望袁鸿那边,等到华灯初上,订好位子的食客三三两两过来的时候,他却怂了。
若白在他对面,心疼的看着袁纵不敢侧目的样子,仿佛薛平贵无颜面对苦守寒窑18年的结发妻子。
“少爷来了,袁总。”若白小幅度的晃他的手臂。
袁纵却还是不敢回头,“他自己一个人么?”
“嗯,就他一个。”“不,后面还有一个人。”
袁纵觉得自己面前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狱,他曾经多次私下里找过楚白,每次的结果都是前一秒还以为找到了天堂,下一秒就觉得下到地狱。一次次的失望没有打掉他找下去的心,可是一次次承受失望却让他的心像是再一次看到五年前楚白从他面前被带走一样被活剐。
他直视若白,允诺道,“如果这一次真的是,我就放你走。”
若白却笑了,“我姓袁,到哪里都是姓袁啊。”
袁纵攥着若白的手,慢慢的侧过头去,只一瞬,就疼的再也不敢看。
楚白已经瘦的只剩下骨架了,袁纵看到的,就是楚白躬身坐到椅子上,因为弯曲而凸显出的瘦骨嶙峋的背。
“袁总,你怎么啦?是白少么?”若白拽着他的手轻轻问。
“没事儿,吃吧。”
陆白的导师凯尔斯在学术研究上成就斐然,然后唯一的可以与他学术成就相配的,就是他卓尔不凡的酒量,然而今天,即使是酒鬼如他也烂醉了。楚白的脸上从来都明明白白的写着活物勿进,没人敢劝这个东方高个儿喝酒,因此楚白一贯的任务就是把他从各种趴的女人和香槟堆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