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不知道多久,海风的气息已经充斥了鼻腔。
“方溏。”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转过身,发现纪池站在背后,纪池的头发上全是小水珠,外套也被淋湿了。
方溏向他走了过去,把伞递去遮住了纪池,两个人挤在伞下,身子贴近了。
“你怎么来了?”方溏问。
“醒了发现你不在,找你。”纪池笑着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几滴水飘到了方溏的脸上。
“我们回去吧。”
方溏想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水滴,纪池握住他的手腕,按着放下来,然后用另一只手在方溏的脸上慢慢刮蹭,替他擦水:“回哪儿?”声音低低的。
方溏抬头看着纪池的眼睛,表qíng复杂。
纪池的眼睛闪着光,在深黑色里面,方溏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样子。
雨淅淅沥沥打在伞上,方溏没有回答。
一阵风把雨chuī得斜飘过来,纪池把外套扣子解开,又向前了一步,把方溏包裹进去,方溏的脸埋在纪池的肩窝,呼出的热气一阵阵地喷洒出来。
方溏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僵硬地垂在身侧。
“回哪儿?”纪池又问了一遍。
“回家里。”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方溏终于笑了,“谢谢。”
方溏笑得简单而又纯粹,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脸微微泛红,表qíng放松而真实,嘴角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像发现了海底尘封多年的宝藏一样,纪池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缓缓低下头,qíng不自禁地,唇向着方溏嘴角那个梨涡而去,他想尝一尝,看是不是甜的。
一点点靠近,小心翼翼的。
谁知,方溏察觉到了纪池的动作,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挣脱出了纪池的怀抱,把伞打在纪池的头顶,自己站进了雨里。
“别这样。”方溏开口。
纪池停下来,愣了愣,方溏的头发上渐渐落了些雨水,衣服也渐渐变湿。
十几秒后,他伸手把伞推到了方溏的面前,笑了笑:“不要被淋坏了,回去吧。”
纪池转身走进雨里,把方溏留在原地。
方溏在厨房烧热水,纪池在房间外的屋檐下坐着。
从回来到现在他们一直没有说话,气氛很是诡异。
方溏看着燃起的火出神,水烧开了,沸腾了一会儿,他又向锅里倒了冷水,继续等又一轮水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溏从房顶上的小窗子看到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一咬牙,把面下进锅里,gān硬的面一下了锅立刻变得柔软。
把做好的面端出去的时候,纪池就坐在桌子边。
“家里只有面,不好意思。”方溏把筷子用纸擦了擦递给纪池。
纪池并没有接,借着微弱的光,方溏看到他手里拿了一个本子。
“这是什么?”纪池看向方溏,把手里的东西举了起来。
方溏走了过去,把筷子放在碗上:“记事本。”
“从我给你的第一笔钱开始,你就这样记了?”
“是。”
“详细到每一块每一角?”
“以后要还你。”方溏在纪池的对面平静地坐着。
“不用还。”纪池严肃地开口。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纪池把本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我是……别人?”
“是。”。
“方溏,你过分了。”纪池沉默了一会儿,发出的声音变得很冷。
突然,他把记事本拿了起来,把被方溏写了的那几页撕个粉碎,用力扔到旁边,纸屑飘在空中,又落回地面。
方溏抬眼看着纪池,表qíng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就是这样,才更加惹得眼前的人恼怒。
“我要告诉你我是不是别人。”像是通知一般不容拒绝。
纪池站起身来,走到方溏身边,一把拽住方溏的手腕,用力一拉,方溏被迫站了起来,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就又被拽着朝卧室的方向走。
方溏没有挣扎,随着纪池进了客房。
一进房间,纪池把方溏用力扔到chuáng上,他欺身上去,把方溏压住,居高临下看着他。
四目相对,纪池用眼神在方溏的脸脸上肆nü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