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溏在几年前就定下了规定,有三类人不能惹,警、官和富,这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能犯法,更不能主动生事,不然打断他的腿。
底下的人在流传,他们方老大是把上一个西区老大弄进了局子他才坐上了这个位子,但事实是怎么样也没人考究,只是跟着方溏接过活儿的人说,方溏狠戾,做事雷厉风行,下手也毫不留qíng,一般只要他亲自出马,对方第二天就会从镇子上消失。
西区的人都服方溏,镇子上年轻人都知道,与西区相对的,还有一个东区,他们和西区很不一样,组织的人员都在暗处,包括他们的老大,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大是谁,是男是女,是做什么的。但是他又的确存在着,因为警方有专门的联络员,和东西区的老大保持密切的联系。
这几天没有接活儿,心qíng极差,方溏就拉着坦克去网吧蹲了几天,这会儿走出来,脑子有点晕眩。
电话突然响了,方溏摸了好久,才把他的烂手机掏出来。
“喂?”
“方哥。”电话那边开口。
“哦,光子。”
“方哥,我们有大生意了,你在哪儿?我得和你面谈。”
“我在宁巷。”
“好,我马上过来。”那边急匆匆挂了电话。
站在街边,方溏点了一根烟,不注意被呛了几口,他就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光子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等光子理顺了呼吸,方溏问道。
“新目标,东区一中高二,纪池。”
“不接。”方溏一听到就立马回绝,“管好自己,不该cha手的事qíng不要cha手。”
“老大,雇主说,纪池这个周末会来西区。”光子继续说道,“报酬是这个数。”他比了一个手势,方溏皱起眉。
“雇主提了一个要求,要你亲自出手,看来是个不好惹的。”
方溏沉思了一会儿:“你先回去,我考虑下。”
方溏得考虑了,这么高的报酬,也许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不想为了接大单子和东区的人有什么牵扯。
方溏拨通了电话。
“江旭,你去查一查东区一中,纪池这个人。”方溏沉声道,“我要详细的。”
挂了电话,他还是准备先回学校一趟。
他在镇上的技术学校学汽修,就他中考的分数根本上不了高中,爷爷送他来时把家里的积蓄用纸包装好,拿给了校长,说了不少好话,也送了好几瓶蟹酱,校长把爷爷拉到一边,方溏听到校长在夸爷爷远近闻名的蟹酱,说以后还希望能吃到。
傻子也能明白校长笑得一脸猥琐是什么意思,爷爷还是点头,十月,等公蟹出huáng的时候再给他送。
方溏还没进学校彻底厌恶这里了。但是爷爷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他必须待在学校里,正常参加考试,把成绩单改一改分数拿回家,爷爷总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一开心就去隔壁家买一大包蛤蜊和瑶柱给他炖汤。方溏吃到吐,他还是喝完了汤。他告诉爷爷,学费只需要jiāo一年,后面的学校给补贴,物价也很低,根本用不了多少钱。爷爷信了,他说了一个小数目,爷爷就照着给他拿生活费。
其实那一点根本不够,当他坐在没有卫生条件的小饭馆捞着汤里的几颗米的时候,他厌恶北镇,厌恶这里的一切,这些都成了困住他的负担,他跟自己说,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让班里的女生帮他写了作业jiāo给那个年轻老师,在寝室的chuáng板上将就了几晚。
他靠在阳台护栏上抽烟,江旭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方哥,纪池是去年搬到北镇的,他爸妈在东区做海鲜生意,是北镇第一个海鲜对外出口公司,慢慢地站稳了脚跟。”
方溏猛吸了一口烟:“哦,富二代?”
“也不算吧,但是家境还可以。”
“单子接了,等他周末来西区的时候,先让号子他们那一伙先‘招待’一下他。”
“好。”
挂了电话,方溏把烟灭了,静静看着头顶的月亮,做完这单,兴许还能往屋里拿点钱。
周六,他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说学校有事,不回了。挂了电话,坦克就找到了他,他说号子已经在中心街看到纪池了,和雇主给的照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