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难的点点头,身体好沉,连动一下颈脖都好累,韩垣便殷勤的拿著大号的棉花棒在杯里沾了些水擦在我的唇上,韩垣跟杨叶一样,喜欢照顾自己的所有物,却总是粗手笨脚,或许是大少爷的生活没让他们真正作过些什麽家事,也或许认为没有价值的玩具没有用心的意义。
韩垣的脸看来十分谨慎,就连他打垮一家大企业时也没这般专注,那沾水的棉花棒不小心流了几滴水渍在我的耳上,韩垣用他上好的西装袖口为我擦去,轻轻说了声抱歉,我无动於衷的让他为我处理一切。
之间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韩垣静默了一会,拉起袖口看著jīng表,「我该走了,还有个会要开,槿,我会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时,韩垣的声音突然又传了过来,里头有著无奈与沮丧。
「我知道你还是爱著杨叶的。」
我下意识想开口反驳他,却发现喉咙哑的连声音都发不出。
见我没反应,韩垣艳丽的脸庞浮上了一层黯色,连笑容都觉得勉qiáng。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恨我,恨杨叶。」
「如果是的话,你已经成功的报复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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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有记忆以来,在街上乞讨过著生活便不是什麽难事,人人见我年纪还小,身子瘦弱,通常也只是为我叹息,丢几枚铜板在我脚前摇头就走了,收起那冰冷的硬币,那能够让今天或是明天的我不受饿肚子的威胁。
即使我已十五岁,但身子瘦小的比小学生还不如,光luǒ的双足布满了厚茧,我常常有个愿望,能够拥有一双不是很好的鞋子能让我穿在脚上,让我在夏天能够不用为了滚烫的柏油路而只能呆在yīn凉处,让我冬天不再冻伤脚底。
即使在一般人眼里,这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对於我来说,这几乎是一辈子不可能的梦,或许只能靠乞讨的我,根本没有资格拥有希望。
若说最能象徵死亡的季节,我想大概是冬季了,在附近与我一起乞讨的老人们总有一些撑不过寒流过境,裹著又薄又脏的被子,像是沉静的睡了,却再也起不来。
如果杨叶没有因他一时的兴致,执意介入我的世界,我仍然会是那个有几块铜板就满足的小乞儿。
老街外面那条马路总是车比人多,所以我尽量避免到街外讨生活,上次板儿就是那里的车子给辗伤了,本来好好的两条腿就这样残了,撞伤他的人看他是个乞丐,也就赔了些钱就了事。
我小心注意的穿过那条马路,只有为了到对面的店家买点东西压肚子,我才会冒险走过,手里攒著汗湿的铜板,快步穿越暂时空著的车道,手里的铜板不知何时滚出我的手心,对全身上下只剩那枚硬币的我,一心只想在急驶而来的车辆到达之前将它从地上拣起。
尖锐的煞车声过後,我只觉得全身痛极了,之後再也没了意识。
「没想到这个孩子这麽漂亮,叶,你算拣到好东西了。」
杨叶冷冷的笑著,那致丽的脸庞极有魅力,「甯轩,他什麽时候会醒,他睡了好久。」
甯轩斯文的面孔扬起虚伪的讶异,「你杨叶也会关心人呀!天还真的要下红雨了。」
「你懂什麽,他不快点醒来,我就没办法好好疼他了。」
从来没像现在睡得那麽沉,好像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睡著了,全身被温暖的覆盖著,手臂上一阵刺痛将我拉回了现实,微微睁开的视线,浅蓝色的天花板,我不在原来的老街了吗?
「他醒了。」
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是个男人,而且是生得特别好看的那种,金色的发丝像是神赐予的礼物,在我眼前飘扬著,我被他抱了起来,开始不住地挣扎,我怕身上的臭味会让他感觉厌恶,不知道为什麽,我很怕被他所讨厌。
「刚刚为了帮你吊点滴,你的手一定被扎的很疼,你稍微忍忍吧。」
金色的天使将我的左手也一并护在他温暖的大手里,我恍惚的凝视著他,脑袋无法跟著现实运转,过了好久,才慢慢吐出我仅会的几句话。
「谢…谢。」
从来没上过学,根本不晓得字怎麽写,只能跟其他还有些墨水的流làng汉学几句会用到的句子,我十分害怕这句话不能表达我的感激。
「不必跟我道谢,以後我会好好照顾你,疼你,不让你再过那种生活了。」
「我叫杨叶,你叫什麽?」
扬叶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我害羞的摇摇头,因为我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