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潜川!”沈女士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尖叫道:“你是疯了么!?他是你弟弟!亲弟弟!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不怕你爸寒心么?!”
“哟?”看着对方的歇斯底里,陆潜川饶有兴趣地一扬眉:“这会提到我爸了?那正好!”他坐正了身子,满含深意的眼神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正好我也想跟您谈谈一些…关于我爸的事…”
沈女士平静了些,她警惕地皱眉并向后退了一步:
“你要…跟我谈什么?”
“不用紧张。”陆潜川耸了耸肩,他的余光瞥了一眼电视屏幕,电视上,一袭黑西装的周冽正从台后走到台前,对方平静地朝着摄像机的方位看,就像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一样。
陆潜川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继续道:
“几句家常话,随便聊聊。”
他忽然抬头问:“介意我吸根烟么?”
沈女士先是条件反she地摇头,接着疑惑地皱眉:“你什么时候沾上这玩意了?”
“嗯?”陆潜川娴熟地点着了一根烟,两指堪堪夹住烟嘴那段,闲闲地拿在手里晃了晃:“偶尔一两根,可以帮我集中我的注意力,效果还不错。”
他chuī了一个烟圈,拉家常似的随意问了一句:“都说我除了眼睛和嘴,像您的地方不多,xing子也不像,是不是这样?”
沈女士像是松了一口气,她认定对方是想和她兜圈子,便退后了几步找了一处沙发坐下,应和道:“可不是,你刚出生那会,都说你和远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就俩你俩照的百日照都像是一个人似的,连姿势都故意摆的一模一样。”
陆潜川含糊地笑了笑:“是么?”
他忽然猛地一下子看向了沈女士,却又褪去了先前的闲散,换了一副质问的语气:
“所以您才这么偏心?”
“我知道您恨老头子明目张胆地在外面乱来,恨的恨不得离开他走的远远的…可是您到底舍不得那点钱…只能忍rǔ负重地留在陆家…我知道…”
“你都在胡说什么?”沈女士诧异地拔高了音量。
“我知道您恨爸。”陆潜川一脸的冷静:“但是您不能这样…”
他盯着沈女士的脸似乎在揣摩她的表qíng:“您不能因为我像他,就顺带连我一起恨了…更不能…”
陆潜川顿了一下:
“更不能因为连岳不像爸!您就偏心到这个地步…我到底也是您的亲儿子…妈,您说是不是这样?”
沈女士坐不住了,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手指不稳地指着陆潜川,气得声音都发抖:“陆潜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我知不知道?”陆潜川夹着烟的手轻按在笑到发颤的胸口上:“我当然知道!”
他忽然语气一凌,语气也变得咄咄bī人:
“我说连岳不像爸。”
“一点也不像!”
“呵!真有意思啊…”
“你给我住嘴!”沈女士气得手指不稳。
陆潜川却对她说的充耳不闻:“为什么要住口?嗯?戳到您的痛处了么?”
“alovechild~(私生子)”
他笑着吸了一口烟,轻佻地吐出一口烟气,他透过烟雾看着沈女士身型不稳地晃了晃,然后又糙糙按灭了烟头:“你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甚至…甚至瞒过了jīng明了一辈子的陆远山?”
他自顾摇了摇头:“你错了。”
“老头子早就怀疑了,他只是没有机会再查证了,否则他也不会在遗嘱里留下那么多刻意的痕迹,以至于我的律师有超过半数的把握胜诉,可以彻底让这份遗嘱失去原有的法律效应。”
沈女士的脸色一片惨白。
陆潜川却未曾停口:“我多像老陆阿,他那么jīng明会发现的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发现不了?”
陆潜川重新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办公桌边,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张纸,又从容地走了回来,把纸扔到了沈女士面前的桌子上。
他扬了扬下颌:“看看。”
沈女士犹豫了片刻,手指在空中数次踌躇,才慢慢拿起了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