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之下九万里,苍茫大地。雪白刺眼的闪电再次划破夜空,一道流火陨落天际。
人生有四件幸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dòng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周家正办着喜事。
这夜,一颗jīng子拿起利刃,举起盾牌,杀敌向前,于亿万蝌蚪之中抱得卵子归。
不日便得知儿媳怀孕的消息,周少爷父母寝室难安,坐立难行。
他爸呆住望着空气,说:“老伴,那夜闪电轰鸣,这孩子定是天煞孤星,老周家该如何是好啊!”
旁边的老伴说:“是啊,这个孩子带不得。”
他爸说:“到时候肯定把孙子落给你我抚养,这可得累死个人。”
老伴说:“不行,这个孩子我不带。”
他爸摸摸老伴的额头,说:“我也不带。”
思考半天,终于下定决心。
周少爷被他爸叫到房间,他爸说:“儿子,孙子生下来,我俩口就不帮你带了。”
周少爷纳闷,说:“为何啊爸!”
他爸说:“带不好,不想背锅。”
他妈摊摊手吐出一口叹息,应和道:“这个锅,我俩真不背。”
周少爷沉默,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不幸的事却发生了,根本无法解释。
第二日,他老爸牵着他妈的手走了。面容祥和,了无心事。
十月怀胎,怀胎十月。
十个月后。
丙子鼠年,庚子月,辛巳日。
1996年12月10日。
子时正中,孩子落地,终见天日。
周少爷看着妻子在chuáng上大汗滂沱,却不能做任何帮助。产婆握着她的手直叫,倒像是产婆在生孩子。
产婆大叫:“用力,用力啊!”
chuáng上的产妇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却没想象中láng嚎鬼叫。
产婆焦急:“用力啊,叫出来啊。”
半许时间过去,产婆放大的瞳孔瞪着周少爷:“周先生,不妙啊!你媳妇儿一直没叫出声,那口气怕是吼不出来。”
周少爷拍拍她的肩,给她鼓气,安慰道:“没事,你把她嘴里的毛巾拿开,看能不能行。”
一个狂乱的“啊”字被无限拉长,就好像憋尿一样,一下子倾泻出来,能尿半晌。
周少爷听说孩子生下来就要拍打屁股,然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李家父母在门外着急万分,一道惊雷飘过,“噼里啪啦”。孩子外公错把拍打声当做雷声,汗水直流:“完了,打雷了。这孩子定是灾星。”
“别打了,别打了,弄得像打雷一样。”产婆松松心,总算是生了下来。
周少爷看着妻子,她该是累坏了,满脸苍白。握住她的手,说:“这孩子将来定能保卫祖国,就叫他周保吧!”
别的孩子出生都“呱呱”大哭,他出生却“咯咯”直笑。
周少爷认为此事定有蹊跷,难怪父母不带,还早早离去。算了这孩子还是留给岳父岳母吧。
当晚,半夜。周少爷叫醒妻子,说:“老婆,我俩要给儿子好的环境,我俩出去打工挣钱吧。”
“好!”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老公的想法。
月子过后,还休养了一段时间。
周少爷拿着huáng白蓝相间的编织袋收拾衣物,明日出门,为了家庭。
岳父说:“孩子谁带?我们没空。”
周少爷叠好几件衣服丢进去,说:“你们不带。”
岳父还没回应,周少爷又说:“你们不带谁带,辛苦您老了。”
岳父万念俱灰,没说出的话埋没在心里:要不你俩在家带孩子,我去打工。
周少爷领着妻子背着大包,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岳父岳母和周保。眼神中柔qíng万丈:周保你可要好好成长。
至此周保便成了留守儿童。
外公外婆没做什么工作,平常就种种菜,然后就闲着。
等到周保大了些,他俩也找了事qínggān,帮别人种菜,赚些家用。
周保七岁已经会说很多话了,村里有个一般大的好友,李爱林,外号叫做锅巴。
周保和锅巴一起上的幼儿园,第二年幼儿园从街那头搬到另一头,他俩还在一起。
到了学前班,依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