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斌给海棠浇过水,去食堂买了早饭,就去敲顾良义与陈旭的门,没人应,他只好端着早饭又回来,见赵支言还睡着,便坐在书桌前看书。
这时,门外敲起了匆忙的脚步声,祁斌放下书,凝神听了片刻,好像是来了好几个人。
祁斌起身开门,狐疑地探头去望。
huáng主任正朝这边走过来,看见祁斌先是眉头一皱,背过手去,语气轻慢地问:“赵支言呢?”
祁斌不认识此人,摇头朝着他身后的楼梯口望,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背着垂着脑袋的顾良义,祁斌一怔,再往后一瞄,陈旭也被人背着,眼睛紧闭,一幅不省人事的模样。
祁斌大惊,yù上前去探看怎么回事。
huáng主任伸手拦住他,语气严厉起来,“赵支言呢?在不在家?”
祁斌收回视线看向huáng主任,huáng主任又高又胖,穿着黑的发亮的缎面马褂,好像刚从油缸里爬出来一般,祁斌向来不喜欢这号人物,轻轻蹙眉,说:“赵老师在,我去叫他。”
huáng主任哼了声,转身就走。
祁斌关了门,跑到chuáng前叫赵支言。
赵支言半梦半醒,头里好像跑着野马,又晕又疼,迷糊间好似听到了祁斌的声音,他以为是做梦,便笑着闭眼嘟喃了句,“别闹啊,宝贝,要再睡会的。”
说着,用手臂挡住了眼睛,连同那个暧昧的笑一起遮住了。
祁斌身体猛地绷直,反应了会,料想是赵支言做梦梦到了哪个相好的姑娘,他撇了撇嘴,觉得赵支言真无聊,手上的力气也加大了,“赵老师!醒醒了赵老师!”
赵支言被他推的一个歪身,摇晃着半睁开了眼,迷瞪了几秒,才猛然醒过来,坐在chuáng上搓了搓脸庞,声音沙哑的问:“几点了?”
祁斌把衣服替他拿来,忽然不知道眼光应该落在哪儿,“顾老师和陈老师,被人背回来了!一个主任模样的人叫你过去!”
“嗯。”赵支言脱掉睡衣,露出jīng瘦的胸膛,拿过背心套到头上,“嗯?你说谁?”
祁斌背过身,双手在书柜上忙个不停,也不知道要拿哪一本,“快去顾老师屋子吧!”
赵支言三两下穿好衣服,跳下了chuáng,也来不及好好收拾一番,趿着拖鞋奔去顾良义那。
屋子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暗,赵支言没戴眼镜,几乎看不清qíng况,“良义?”
“听人说你们昨晚聚在一起喝酒了?”huáng主任站在chuáng边,医生正在处理顾良义的下身。
赵支言眯起眼,对着声音的方向说:“huáng主任。”他走近两步想看看顾良义,“是,我们昨天喝了点酒。”
huáng主任嗤了声,指着顾良义说:“喝了点?只喝了点能把人搞成这样?”
赵支言看不清顾良义到底怎样了,听huáng主任的口气,不像重伤要死,赵支言松了口气,也没辩解,模糊中看见有人在摆弄顾良义的身体,便朝着那团身影说:“大夫,他怎么样?”
大夫尴尬地咳嗽了声,“要趴着多休息。”
赵支言沉默了会,大概是在琢磨,一会儿,他猛的蹙起了眉头,声音有些急促而紧张地问huáng主任:“主任,他这是....”稳了稳心神,又问,“陈旭呢?”
huáng主任好似被人塞了块土进了嘴,gān巴巴地答:“日本人gān的,两人都给祸害了!”
赵支言一个没站稳,险些磕到边上的桌椅。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xué,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声音暗哑的如同沙石滚地,“怎么会这样?”
“哼,今早日本人送来的。说是昨夜在后山搜山,撞到了这两人,以为是土匪....”huáng主任指着顾良义,“两人半夜跑后山去做什么?赵支言,在学校聚众酗酒,酒后又闹出这种事,学生们知道了,该做何感想。”
赵支言听的心里发笑,好像躺在chuáng上没了知觉的是行凶人而不是受害人一般!huáng主任是出了名的“亲日派”,恨不得把良心挖了jiāo给日本人。
赵支言走近chuáng头,弯腰看着顾良义的下身,血ròu模糊,不似人身,他别开眼,有些不忍心看,“顾良义和陈旭,我会照顾好,到他们下chuáng走路为止。”
huáng主任语气终于松了一些,“今天的事是我出面与日本人沟通的,学校领导们都不知道,我们最好也别去给他们添乱了,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其他的事我去jiāo代。”